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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一道翎羽直插风无道胸膛。

    一只雄鹰收敛翅膀，化作黑衣人落在了黑影面前:“老大。”

    “回报宫中，未寻到公主，风无道乃是副车之一，休整之后前往江东。”

    “是！此地？”

    “这还要我下令？”黑影一脚踢在了黑衣人的屁股上，笑骂道:“杀人即可，无需放火，我们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

    眼看黑衣人要走，黑影却又叫住了他:“当年一十三人出宫，如今只剩下江东的那个老家伙了，那老家伙本就不好对付，让宫里多给我弄些替死鬼。

    那位行事当真出人意料，竟舍得把龙鲤放在一辆副车上，把我都给骗了过去。

    若是早知金印不在这风无道身上，我又何必用人命跟他纠缠。前几趟费尽心思省下来的人，没想到此番全都交代在了这里。

    告诉老三，用血腥味遮掩‘薪尽’的招数挺好使，回头哥给他请功。”

    “此地或有外出之人，是否派人探查？”

    “你是个猪脑子？他们逃到这种穷乡僻壤，还外出？敢出去的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现在手下的人都死光了，是你去查还是我去查？滚！”

    ……

    “什么味道？”

    经过一夜的自我疗伤，刚刚苏醒的五月，瞬间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循着气味下山，只见曾经祥和的村庄已是满目疮痍。

    严厉的村长大叔低垂着头，胸口插着一只翎羽。

    他跪在地上，面朝村庄，仿佛是在忏悔着什么。五月经过的时候，没有听见村长大叔再对他说:“腰给我挺直了！”

    张大娘仰面倒在门槛上，伸手指着他，仿佛是在说:“孩子，饿了吧，桌上还有个窝窝。”

    五月进屋看了看，只见到张大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轻轻一推，张大爷的头便从双上滚了下来，一直滚到张大娘的身边才停下。

    李大叔躺在路边，手里还捏着一枚木梭，那是他平时编草鞋用的。

    五月记得刘大炮还跟他学过一段时间的编草鞋，他脚上穿的草鞋，便是刘大炮给他的。

    族老双目瞪圆，好像下一刻就会张口骂他一通。

    玉棠婶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五月再见她时，身上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害怕和战栗。

    村里狗都是趴在自己睡觉的地方被削了首，像是睡梦之中，被人割去了头。

    ……

    五月每过一处地方，便能想起从前的那些事情。很多事其实他都早已不记得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却如流水一般历历在目。

    脚下吧唧的是血液，鼻子闻的是血腥，张口吸的是铁锈。

    五月拖着沉重的脚步一路向前，桑树、竹林、桃园，直到千鲤湖边，一股浓郁的恶臭，冲得他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五月艰难地爬了起来，一路跌跌撞撞像是游魂一般，游荡在满是鲜血和尸体，犹如地狱的村落，口中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日升日落，月明月暗。

    他虽未死，但却已死。

    直到他在刘大炮家里，不慎碰倒了一根爆竹。伴随着一声巨响，随后火花四溅。不过片刻，熊熊烈火便已燃烧各处。

    隐约之间，五月仿佛看到村长走到他的面前，起先似是要跟他说些什么，却只是虚抬着手，作势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转身走进了火光之中。

    族老也走到了他的面前，脸上露出了“六斤肉”出嫁那天，在山神像前的可怕笑容。

    玉棠婶婶、张大娘、李大叔，曾经趴在哥哥姐姐们身后，不敢露头的小豆丁们……

    除了之前离开的刘大炮他们，村里的所有人都一一出现，从五月的身前走过。

    每个人经过时，都会如他记忆中那样，跟他打个招呼之后，随后便毫不犹豫地踏进了那熊熊的火光。

    “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以后会是村里的保护神……”

    村都没了，他又能保护谁？

    村都没了，又有谁还需要他的保护？

    即使村子还在，他又能如何保护他们？

    火光在风中摇曳，乡亲们的身影在火光中不断地扭曲着，仿佛有个火魔在吞噬着他们的灵魂。

    “呵呵终于又上来了，哈哈……”

    “嘿嘿啊呀”

    “啧啧，是灵魂的气息……我嗅到了贪狼的味道”

    “咦咦，大汉国祚三万年，我们也饿了三万年，终于能吃上一顿饱饭了！”

    “吃……吃……你们……也吃……”

    风中奇异的腔调和莫名的对话，在陈悟的耳边响起。

    早已消失在火焰中的玉棠婶婶，突然出现在那片火海里，像是遇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一脸惊慌的想要往外面冲。

    还在火焰外面的乡亲们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不敢再踏入那片火海，原本和谐的场面瞬间慌乱了起来。

    “嘿嘿，这些小东西还真是可爱啊……”

    “啧啧，不懂挣扎的灵魂，不过是一堆死肉，不新鲜。”

    霎时间狂风骤起，火焰升腾而起，朝着周围笼罩而去，避之不及的乡亲们纷纷被火焰笼罩。

    眼看乡亲们不复之前的淡然和从容，扭曲的火焰映照着他们惊恐的脸庞，五月不顾一切的朝着火海就冲了进去。

    “咦咦，竟然还有个活人？”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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