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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个保安,”有人从后面叫住柴戈,“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学生过来?”
柴戈回头,一个穿西装的男老师脸色发青,眼皮耷拉,身体佝偻,眼珠四处移动,好像在戒备着什么。
柴戈想了想说:“看见了,好像去操场了吧。”
男老师立马转头去操场了,柴戈看向休息室的门,这个男学生为什么会跑他房间里?
在进休息室看男学生做什么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之间柴戈选了前者。
他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静静等了几秒柴戈手放到了把手上,他慢慢往下掰,门没有锁,锁芯咔哒一声响后门开了条缝。
柴戈从门缝里看见红色的肉像有生命一样蠕动,男学生大半个身体被裹住,他伸出手乱挥,和柴戈对上视线后挥得更用力了。
男学生嘴被捂住,只能用眼神和那只仅存的手表达自己强烈的求生欲,柴戈推开门摸着兜,摸到一个打火机时还愣了一下,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有打火机,但一想他虽然烟瘾不是很大但一天一两根还是有的,有打火机很正常啊,为什么他会觉得奇怪?
柴戈愣神的功夫男学生的手也被吞了,他赶忙靠近,红肉突然朝他扑来,柴戈往旁边躲过,想把电棍抽出来捅进肉里让男学生抓住拉他出来。
慌张之际打火机落地,原本从地上蔓延过来的红肉迅速退开,柴戈懂了什么,他捡起打火机打开,火苗一下子蹿了出来,他把打火机往前伸,红肉颤颤巍巍迅速缩成一团,有一部分试图从柴戈身边绕过去,被他拿火苗一燎瞬间收回。
红肉爬过的地方满是湿黏的红色痕迹,柴戈忍着嫌弃靠近,直接点燃了裹着男学生的肉泥,随后大火燃气,男学生摔倒在地上,柴戈眼疾手快把他拉出火堆,那堆肉泥挣扎着很快就成了灰烬。
火焰烧尽肉泥后也熄灭了,连烟雾都没留下,肉泥烧成的灰烬附近有一本书,白色的书壳,没有沾染一丝尘埃。
“咳咳,谢、谢谢……”男学生喘着气坐在地上,一身都是血污。
柴戈微微低头看他:“说吧,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来我这里。”
男学生抿抿唇,垂着头小声说:“我叫刘奇章,是校医姐姐让我来的,她说你看了那本书就知道了,我本来想放下书就走,可是没想到刚打开就被那些东西缠上了……”
“校医?”柴戈不记得自己认识校医,可校医明显对他很熟,他问刘奇章,“她怎么不亲自过来?”
刘奇章说:“她的腿断了,而且人也不太清醒,交代了我这件事就昏过去了。”
柴戈没再说什么,看着那本白皮书沉思,按刘奇章的说法这本书打开就会出现那些东西,可是不打开就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柴戈看向手中的打火机,于是蹲在地上,一手摁开打火机一手打开了书。
白色的纸张迅速变红,红肉刚冒出头就被打火机吓退,柴戈翻着变正常的纸皱起了眉。
淦!全是英语!
这让他看个毛啊!
然后柴戈翻到了一张纸。
2003年10.2.
我再也忍受不了了,爸妈不相信我,老师同学都指责我,明明是孟老师自己跳下去的,所有人都在怪我,可是其他人也做了,我只是不小心把她的裸|照掉下来而已,骂她的是那些恶心的人,就因为我没什么背景,只有我要受惩罚,不公平,不公平!
就像之前说好的,覃楚同学,我们一起离开学校,我在教学楼六楼等你。
看见覃楚的名字柴戈脑子一懵,这是什么意思,覃楚和她约好了一起离开?
等等,2003年?
可今年是2010年啊!
柴戈搞不懂了,他松开捏着的纸张,捂住头,之前的疼痛又来了,甚至更重,好像有把锥子在刺他的头。
“醒醒,柴戈,醒醒……”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柴戈睁开眼睛,恍惚中仿佛回到了高中和叶雨苗道别的那天。
啊,对啊,她叫叶雨苗啊。
红色的教室里,叶雨苗身上滴着水,她抬起脸,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别的什么,湿漉漉的,她说:“柴戈,谢谢。”
柴戈记得那个时候他正准备办理退学,他收拾着书桌,一个信封掉在了地上,上面有个名字,尹喜娣。
那是叶雨苗以前的名字。
她看见了信封,恍惚了几秒说:“宝珠死了,她没有用到你买的车票,那个信封,你能还我吗?”
信封很老旧,里面装着两百块钱,是叶雨苗之前给他的,作为车票钱,里面一张是她的,一张是李宝珠的。
柴戈对李宝珠不熟,只记得她打扮得像个小太妹,而叶雨苗却是人缘好的好学生,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叶雨苗被李宝珠欺负了,除了柴戈。
很多人都不知道,叶雨苗高中以前叫尹喜娣,柴戈以前在她家附近跑腿打工,见过她母亲很多次,那个女人在她上高中前终于离婚,把尹喜娣的名字改成了叶雨苗。
李宝珠和叶雨苗是一个中学的,那个信封甚至是李宝珠托人让他去买的。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柴戈捡起信封,推给了叶雨苗,前几天她还满心欢喜把信封给她,请他帮忙给李宝珠买一张到另一个城市的车票,结果今天李宝珠就死了。
柴戈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反正有些闷闷的,有什么梗在那里。
叶雨苗接过信封,把两百块钱拿出来还给了柴戈,她看着信封,突然说:“宝珠被□□了,她爸妈逼她嫁给那个男的,她还怀孕了,我们说好今天一起离开,可是她被打死了,在路上,她爸妈、那个男的、那男的家人……好多人啊,我都看不见宝珠了。”
红色晚霞骤然褪去,没有开灯的教室变得暗沉,叶雨苗身形模糊,她最后对柴戈露出个笑:“抱歉,最后还说这种话,你忘了吧,再见,柴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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