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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饮一杯合欢酒，共赴黄泉两相愁。

    陈悟赤身躺在红木打造的婚床上，明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进入自己身体，似是蚂蚁在爬。

    可他却没有一点力气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贴着自己脸庞的福洛伊。

    福洛伊趴在陈悟身上，面带潮红的脸庞仿佛猫儿一般，似是享受着余韵，不时舔舐着他的耳垂，轻声细语地问道:“我美吗？”

    “美……”

    从未见过福洛伊如此媚态，陈悟忍着极致的痛楚称赞道。

    “想必你是恨我的，是吧？”

    两天的忙碌，已经渐渐放下提防的陈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恨吗？她已经跟自己成亲了，是自己正儿八经的娘子。

    不恨吗？她做的这一切，全是因为心里装着的另一个人。

    “我会怎么样？”

    福洛伊撑起身子，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样，趁现在还有时间，你想不想听个故事。”

    此时的陈悟已经感觉到，有个东西正在往心里钻。

    一下……两下……三下……此时的疼，已经变成了钻心的疼。

    见他满头大汗，福洛伊拿起一只锦帕，轻轻地为他擦拭着。

    “禹王寨有一氏、三山、三姓，大概二十多年前，这里的主人乃是夏氏。夏氏一族，由三姓供养。安姓居仙山，苍姓居樱山，我们福姓居玉湖。

    当年三姓的一场叛乱，推翻了夏氏一族。我们福姓也搬离了玉湖，住进了这竹山，成了禹王寨的话事人。

    如今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爹福康。”

    此时的陈悟，在剧烈的痛苦之下，眼神已经看似迷离。福洛伊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陈悟，似是想要为他缓解痛楚。

    “当年夏氏为了方便奴役，我们福、苍、安三姓子孙都各有各的缺陷。

    安姓男子身体羸弱，女孩更是活不过成年，必须娶外姓女子为妻，才能繁衍。

    苍姓不善修行之术，只有天赋极高女子，能够与万物通灵，因此她们都擅长御物和巫医之术。

    每隔千年，会出现一名圣女，传说拥有预言之能，但每一次预言都会减寿。

    夏氏还在之时，没有任何一代圣女可以活到成年。自从夏氏一族被灭之后，当代圣女只有三年前预言了一次，因此她如今尚在，我们晚辈尊称她为圣姑。

    福姓心脉极弱，必须与伴生物共生，才能修行成长。

    夏氏统御之下，福姓男子只能与鱼鹰共生，女子也只能与这些蛊虫共生。

    即便如今夏氏已覆灭，但自古以来的传统，仍然没有人尝试与其他伴生物共生。因为若是一旦失败，必死无疑。”

    “那现在我心脏外面的，就是你的蛊虫了？”

    说是在心脏外面，其实此时的蛊虫，已经突破了陈悟的心房。那种痛楚让陈悟此时说话，已经变了声调，更像是藏着一份咬牙切齿。

    福洛伊把手轻轻地放在他心脏的位置，似是在感受着什么:“曾经福姓的女子，没有权利选择自己与什么蛊虫伴生。

    如今我们福姓当家做主，女子都是选择危险性最低的‘一心蛊’伴生。但我在年幼之时，选择的却是‘催心蛊’。

    催心蛊乃是一心蛊中的王者，每一代都只有一个蛊王和蛊后。

    可在我八岁那年，第一次遇见了安道延之后。

    那种莫名的吸引力，不仅仅让我对他产生了好感，他对我更是异常热烈。

    从此以后，我们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所有人都把我们看成了天生一对。若是一切都没有意外的话，今晚躺在这里人，将会是他而不是你。”

    “什么意外？”

    “呵呵，蓝曦你还记得吗？”

    “怎……当然……然记得。”

    提起蓝曦这个名字，即使陈悟痛得只剩下了哼哼，依旧回应着福洛伊的话。

    “因为近亲不能成婚，所以我们三姓都会有一些附庸家族，蓝家便是仙山的附庸。她是安道延父亲，幼舆叔叔生前指定的儿媳妇。”

    这么一说，与蓝曦相遇的种种，瞬间在陈悟的脑子里闪过，让他突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我在三月前正式成年，成年之后与安道延的婚事自然是水到渠成之事。蓝曦与我一样，从来都是性烈如火。

    在我成年之前，私底下与我有过一次较量，那一次较量我虽然赢了，但‘催心蛊’蛊王的茧也被她打破了。

    正是蛊王的破茧，那种蛊后王虫之间的痴情。我才突然意识到在安道延的身上，可能还有一只蛊王。

    在我与安道延接触之后，同性之间的那种对立，也证实了我的猜测。

    他现在对我仍然一往情深，我想应是蛊后在我的身上，那种对立的情绪，他并没有太大的感受。”

    “这不……正好吗？你又何必找我受这……样的痛苦……，你一直都是叫他的名字，你根本没有爱过他？”

    说到最后，陈悟竟然觉得痛苦似是有所减轻，他的眼睛里，似是有着什么东西在闪烁一般。

    “呵呵，蛊虫之间的爱恋，若是人可以影响，那它也就不叫蛊了，我不过是强迫自己罢了。

    阿娘曾经跟我说过，催心蛊只会是一雌一雄。若是多了一只蛊王，那便不再是催心蛊，而是一女侍二夫的替心蛊。

    一个人身上，若是被种下了替心蛊中两只蛊王，蛊王破茧之日，便是此人身陨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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