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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回身。

    “汗阿玛说这满宫之中，虽然都是伺候我们的下人，他们全都要听从于我们，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并不是所有的奴才都希望我们过得好，希望我们快快去死的人并不少。”

    “这不是我们遇到第一次危险，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虽然我们年幼，但是也应当知晓事情的全貌，汗阿玛说只有从小多听多看，跟在皇额娘和汗阿玛身旁，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才能得心应手，不会有丝毫慌乱。”

    几句话下来，方怡防擦努力收敛的表情再一次破功。

    她重新打量着自己身旁的几个小萝卜头，眼中的震惊怎么都无法消散。

    “这些都是你们汗阿玛告诉你们的？”

    得到几个小萝卜头的再次点头后。

    方怡的表情已经从震惊变成空荡荡了。

    此时的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不愧是康熙，不愧是宫中长大的孩子们。

    不愧是康熙教养孩子们的方法！

    方怡真的自愧不如。

    这些小萝卜头们的接受能力也太强了！

    “皇额娘，我们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皇额娘不必过于忧心。”

    “种痘的事情我们也都知道，我们几个都不怕。”几个公主站成一排，再次对方怡重申她们的想法。

    “不过是个背主的奴才，既然能揪住他，自然也能问出此人身后的人，我们几个都明白，背主的奴才没有好下场，皇额娘不用担心我们不能接受。”大公主挺直身体，语气有些无所谓，“这宫中背主的奴才没有一个好下场。”

    在方怡的印象中，大公主一直都是一个温柔且稍显沉闷的女孩，日常看起来并不像是二公主那般锋芒毕露。

    但今日却给了她不一样的印象。

    若是方才那句话是二公主说的，方怡不会有任何奇怪。

    可偏偏是大公主。

    她一直以为心善无比的大公主，却能轻轻巧巧，没有任何波动地说出这句话。

    给了方怡很大的震撼。

    但震撼之后，又有一种确实如此的了然之感。

    大公主虽然平时看着不显山不漏水，但她在这个时代，生来便是凌驾于大部分人之上的。

    她享受着这个时代最好的教育，能够低头俯瞰这世间的大部分人，这是大公主的身份给她带来的高傲感。

    而大公主并非是皇帝亲女，自幼与生母生父分离，在宫中养了几年，并未让身旁之人挟制，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柔弱，怎么会柔弱。

    外表的温顺只是大公主平日里的保护色。

    大公主心中的坚持和原则比旁人都要坚定很多。

    外柔内刚，所以才能轻轻巧巧说出背主奴才无需留这样的话。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日后这件事情我便不再避着你们。”方怡的视线从几个孩子身上收回，让自己独自消化和感慨几个孩子的成长。

    几个孩子相互对视一眼，眼中也十分激动。

    “谢谢皇额娘！”

    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开，饭桌上的氛围显得更加和谐，仿佛打破了某种壁垒。

    之后的审讯，方怡没再避开几个孩子，反而在慎刑司有了结果之后，第一时间便告诉几个孩子，还询问几个孩子的看法和意见，试图从几个孩子的想法中，找出案件突破的灵感。

    而宫中经过大规模的排查和搜索，进度也确实不小。

    宫中除了那位慎刑司的小太监外，最起码已经有五人感染了天花。

    好在宫中的动作快，几人的症状刚刚表现出来，太医院已经快速将几人控制隔离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将天花的传染性降到了最低。

    而慎刑司的审问经过几天的努力，终于撬开了那位小管事的嘴，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而今日是审问幕后之人的时间。

    此人是内务府的一个小管事，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完全是因为资历才慢慢熬上去的。

    平日里管着内务府采买一事，虽然有些瑕疵，会稍稍贪污一些银钱，但是并不算过分。

    这几年前朝不算平稳，因此在内务府的管理上，不论是方怡还是康熙，都秉持着水至清则无鱼的态度。

    对于内务府这种小打小闹的贪污行为，并未大动干戈。

    再加上这位虽然没什么大才能，但是在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也并未出现过什么疏漏。

    平日里与人为善，并且已经是做祖父，含饴弄孙的年纪了，内务府小管事的职位过不了多久就要退休了。

    因此查到此人头上后，方怡还有些惊讶。

    毕竟这位管事已经到了暮年，在内务府兢兢业业工作多年，上三旗包衣出身，家中不仅是他一人。

    零零总总也有几十个人，这几十个人大都是在宫中当差，宫中也算是让他们家族繁衍生息，站稳脚跟的地方。

    总的来说比旁人更有牵挂。

    按理说这种刺杀皇子公主的事情，不论成功与否，同他们都没有什么直接的好处。

    因此方怡一直觉得此人的作案动机并不算充足。

    但这点惊讶吗，并不妨碍她第一时间将人看管起来，收集相应的证据。

    如今此人被压了上来，头发凌乱，面容苍老，整个人都死气沉沉，似乎是已经认命。

    “此事，你认是不认？”方怡将自己前些日子搜集到的证据拜访在一旁，直接了当地询问乌塔拉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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