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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佟妃娘娘这些时日一直没有清醒，佟佳氏一族这些日子过得也算是有苦难言。

    佟佳氏一族一直将医术当做自己的立命之本，只要有医术在手，佟佳氏一族总有保命的底牌，全族之人都将医术毒药当做镇族之宝一般。

    一方面好好学习，让自己在医术方面不输太医院的太医们，一方面又小心翼翼守护着这个秘密，生怕被旁人知晓，透露了佟佳氏多年生存的老底。

    除此之外，佟佳氏的族人还悄悄结交在民间很有声望的大夫，一点点同他们交好。

    一边同太医院的太医们交好，一面取信于民间的大夫们，可谓是两手抓，想要博百家之长，让佟佳氏一族在医术上更加精进，让佟佳氏在发展族群的路上更有把握。

    毕竟佟佳氏一族那么多年轻一代，即便佟佳氏权倾朝野，也不可能将佟佳氏的所有子弟都安排在朝中。

    一来是有些子弟的心思根本不在朝政上，身上也没什么处理政务的本领，若是将他们这些人安排到正经职位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与其给他们浪费，不如用这些官职来结交更有能力的人。

    二来康熙身为帝王，且还是一个疑心病不轻的帝王，虽然因为出身而优待佟佳氏，但是绝不会容忍这样的情况出现。

    所以佟佳氏总会有一批年轻人，专心钻研医术。

    这些人在钻研医术同民间的大夫交流时，并不会承认自己出自佟佳氏的身份，而是以医术为出发点，一点点地增进关系。

    当初给佟妃请的那位调理身体的大夫，也是这么来的。

    最初这位大夫并不知道佟佳氏的真实身份。

    只知道是自己一位年轻友人的堂妹，这位堂妹将在不久之后嫁给自己的表哥。

    家中为堂妹诊脉都表示堂妹是不易受孕的体质。

    家中虽然行医，但是重点还是放在了制药上，对于女子身体的调理并不精通。

    因此这位堂妹多年调养下来，虽有所改善，但是收效甚微。

    如今大婚在即，家中希望堂妹婚后不久后便能怀孕，如此也能用最短的时间在婆家的后院中站住脚跟。

    这位大夫在调养一事很有天赋，京都不少大家族的女子都经由他的手调养身体，以求早日生子。

    是以这位大夫虽然出生小门小户，但对于大家族的阴私和想法，多年下来也是一清二楚。

    再加上是友人的堂妹，这位大夫也眼馋友人的制药方子，因此对调养友人堂妹一事十分出力，拿出了自己多年的经验和看家底的本领。

    佟佳氏一族原以为这样的发展能够持续很久。

    他们一族在朝堂上后继有人，又拥有保命的底牌，只要入宫的女儿生下孩子，佟佳氏一族距离平步青云，不过是咫尺之遥。

    但如今佟佳氏一族的美好畅想，全都被打乱了。

    他们谁都没想到，一直被佟佳氏视为保命底牌的医术，会这么轻易被康熙皇帝知晓。

    康熙虽然是佟佳氏的外孙，当初孝康章皇后入宫前，也曾一直在学习医术，但是佟佳氏外嫁的女儿都一再受过警告。

    会医术一事，不可告知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会医术的事情除了自己和自己带过去的贴身丫鬟，只能是个被深藏在地底的秘密。

    康熙虽然是外孙，同佟佳氏有血缘关系。

    但康熙不是佟佳氏，康熙他姓爱新觉罗。

    自古以来，人们以族群为概念，仿佛同姓之人的堂兄弟姐妹就要比异姓的表兄弟姐妹亲近许多。

    因此康熙被排出知晓秘密的区间。

    再者康熙的身份，也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将佟佳氏的底牌让康熙知晓。

    但如今康熙通过这种方式知晓，虽然康熙一直引而不发，但佟佳氏却要找到机会赎罪。

    “舅舅的意思是想要带着佟佳氏全族，不论男女都参与进来？为这次实验增添大夫的人手？”康熙的食指在桌案上敲了敲，慢悠悠重复了一遍佟国维的话。

    “佟佳氏一族全凭陛下吩咐。”佟国维佟国纲两人跪在地上，将自己的姿态摆到最低，虽然康熙还称呼他们舅舅，但两人知道，到底是不一样了。

    佟佳氏的辉煌虽然还会短暂存在，但康熙的态度已经同之前有了较大的区别。

    感受到康熙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佟家兄弟后悔不已，但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补救，以求佟佳氏做出的贡献，能够抵消一部分帝王怒意。

    “舅舅一心为朕着想，朕自然是应允的，但朕政事繁忙，已经将牛痘一事全权交给噶不喇和索额图两人。”

    “舅舅既然有心帮忙，待明日不妨主动前往赫舍里府上，听从噶不喇和索额图的安排。”

    “牛痘一事是他们兄弟二人发现的，如今由他们两人负责，朕不准备插手。”

    康熙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仍旧是笑意盈盈的，甚至还留着两位舅舅在乾清宫吃了午膳。

    一副舅甥关系很好的样子。

    但这一顿饭却让佟国纲佟国维兄弟两人食不知味。

    自康熙登基掌权以来，四大辅臣退出朝堂，康熙对两人的看重一日多过一日。

    若是两人在朝堂中的重用称第二，则没人敢称第一。

    因此赫舍里氏虽然出了个皇后，但他们兄弟二人对噶不喇兄弟二人的态度也并未有多友好。

    觉得赫舍里一家即便出了皇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毕竟皇后的孩子也不曾被立为太子。

    爱新觉罗是用军功发家的满族人，对儒家那一套立嫡立长的观念，并未真正接受。

    因此两人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兄弟两人竟然还会要听从噶不喇兄弟二人的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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