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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琦似乎拗不过老人，只好搀扶着她慢慢移动:“奶奶，你慢点。”

    周明也急忙去扶着她:“我是郑琦的朋友，你好，我叫周明。”

    “周明，是个好名字，呵呵。”老人伸出了手，精准落在了周明的脸上:“呵呵，模样也不错。”

    看样子视力有些问题，但是听力似乎很不错。

    “你坐你坐，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郑琦啊，去拿家里的腊肉给这个小伙子。”

    “奶奶，那是留着你吃的。”郑琦没动。

    老人坐在了椅子上，关节“咔咔”响。

    “我都这把年纪了，牙齿都掉光了，还吃什么？”

    郑琦很听从老人的话，从厨房拿出了干巴巴的腊肉。然后扔在桌子上，再用口型说了一句:还回来。

    这是自然。

    周明伸手拿了腊肉，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让老人知道。

    “那我就谢谢奶奶你了。不过我很好奇，我第一次来您家，您就送肉给我，是不是太……”

    对他太好了？

    老人憋嘴笑了:“郑琦啊，这孩子的性子有些古怪，平常往来的人也都很奇怪……”

    说到这里，老人顿了顿，又裂开嘴笑:“你是第一个送东西来的。”

    啧，这家伙混得这么差么？难道也是自己想差了？

    “郑琦啊，那你们好好聊，我先回去睡一会——”

    老人慢腾腾起身，郑琦扶住她:“您当心。”

    “——人老了，就不中用了。郑琦啊，别买药给我吃了，你留着吧，还要成家立业呢。”

    郑琦表情一重。

    “我也没多少天好活啦！只希望走的那天，能和我那大孙子一样，没什么痛苦，瞬间就解脱了。”

    老人蹒跚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口。

    郑琦关上门出来，久久沉默不语。

    周明把腊肉重新放回桌子上，用口型说:我走了。

    那些钱不用还了，我是开玩笑的。

    王大海三个人别担心，我会安顿好的。

    你照顾好老人。

    周明离开的时候，郑琦也跟着走过来，从兜里摸出

    一包廉价的香烟，示意他去门外再说。

    周明以为自己会被威胁。

    做老大的人，不能轻易被人看到自己的软肋。

    上次来的时候，王大海都叫嚷成那个样子了，老人也没吭气，只是最后喊了郑琦一声。

    唯独自己来的时候，老人出来了，还让他看到了孱弱的样子。

    原来的电视剧里没有郑琦这个人，周明没有把握郑琦会怎么对待自己。

    “抽吗？”郑琦确认关好门之后，抽出一根烟递过去。

    “不了。”周明推辞之后，郑琦也不勉强，兀自点上烟狠狠吸了一口。

    “奶奶不让我抽烟，说是对身体不好。”郑琦道:“但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我朋友就是因为肺癌而选择走上那条路。”

    周明一愣，这家伙是没打算威胁自己，反而对自己说起故事来了？

    “我的事儿，王大海应该跟你说了吧？”郑琦靠在栏杆上，侧头去看周明:“你难道不怕？我一个坐牢出来的人。”

    “没什么好怕的，说得像坐了一次牢之后，你就变成了怪物一样。”

    郑琦眼神古怪地看着周明。好像是第一次，有人不怕他。

    “我也很佩服，你愿意为了朋友，去顶替他坐牢。只可惜他最后还是杀了人，被枪毙了。”

    周明直言不讳，说出来的话宛如一把利刃，插进郑琦的心脏。

    “嗯，我以为我这么做，最起码他会冷静下来。但是最后的结果看来，不可能。”郑琦把烟抽完，小心翼翼放在地上，踩灭之后又放回了兜里。

    看样子是不想让老人知道他抽烟，虽然老人看不见了。

    “你刚刚说，你不追究那些钱了？”郑琦转移了话题:“为什么？”

    “是怜悯我吗？”

    看得出来郑琦对周明这样的解决方法很不爽。

    “当然不是。”周明道:“理由很简单，我不缺钱。那些钱对我来说只是数字罢了，我需要的不过是个态度。”

    “你的态度我很喜欢。”

    郑琦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理由，

    有些呆愣。

    “本来我想着的是，如果王大海喊你出面，给我和给我朋友找事，我就先发制人，把你打一顿，打得叫我爷爷。”

    “但是看你像是个正人君子，我要是下黑手的话，那我不就是小人了？”

    “所以还是算了。咱来的事情就算完了。”周明道:“不过一码归一码，上次在你家门口闹，肯定吓着老人了。”

    “所以我来赔罪。”

    郑琦直起了身子，带着一些戒备盯着周明:“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找我茬？”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周明拉了拉袖子:“就这样吧，新年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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