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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

    方怡虽然在坤宁宫没有出去，但也听秋意说了外面的事情，太后娘娘这两日送了些滋补的药材去钟粹宫，用来给马佳氏补身体。

    想来已经下定决心了。

    如今距离大年初一，只有三天的时间了，方怡若是再装病下去，难免会有些不合适。

    清宫过年的流程已经有了规范化的体系，对于方怡来说，这个年关与去年并未有什么不同。

    方怡同康熙一起站在乾清宫的院子中，看着头顶炸裂的烟花，有些惆怅。

    上辈子的事情已经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唯一能够抓住的只有这辈子。

    但这辈子在清宫之中，方怡能做的又有多少呢？

    她不能出格，不敢出格，唯一放松自己的方式，便是吃吃喝喝了。

    新年带来希望的同时，也给了方怡些许怅惘，好在周围都是热闹的欢庆声，不多时方怡便回过神来。

    她从烟花上收回视线，却不小心同康熙四目相对。

    “皇后今日兴致不好？”康熙凑近方怡的耳边，轻声问道。

    看着方怡有些泛红的耳垂，眼底露出微微笑意。

    “之前是朕太忙了，今年一定会抽时间好好陪陪皇后。”康熙主动牵住了方怡的手，在烟花的映衬下，原本冷峻的君王，眼底再次闪现出柔情。

    方怡看了一眼十指交扣的双手，恍惚想起，她上次见到康熙眼底出现这种神情的时候，似乎还是十三年，保成刚刚出生的时候。

    如今一晃已经是两年半的时光。

    康熙依旧能够顺畅说出这样的话，露出这样的神情，方怡也能淡笑着应对，在康熙面前微微低头，做出一副惊喜娇羞的模样。

    可是到底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不仅是康熙，更是方怡自己。

    康熙不可能是两年前的康熙，方怡也不会再是生保成之前的方怡。

    “若是有心事，尽管告诉朕。”康熙晃了晃胳膊，再次追问方怡。

    “方才在宫宴上，远远瞧了一眼阿玛和额娘，明明上个月才刚刚见过，但今日瞧见，却总觉得不一样了。”

    “时光易逝，只是突然觉得这时光的痕迹，似乎在长辈身上更容易凸显。”方怡不可能真的告诉康熙自己方才心中的想法，只能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和声音，同康熙说起另一个想法。

    她说完没敢看康熙，而是继续抬头，看向天上尚未消散的烟花。

    “皇上，您说对着烟花许愿，愿望会成真吗？”

    “如果能过成真，我希望皇上万事顺心，额娘阿玛健康长寿，保成开开心心长大。”还有我，长命百岁，无痛无灾。

    方怡闭上眼睛，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会成真的。”沉默片刻后，康熙的声音响起。

    话音落下时，有雪花落下。

    今天是除夕夜，今天这场雪，是康熙十五年的最后一场雪。

    今夜之后，康熙十五年，已经是尘归尘，土归土。

    方怡嘴角的笑意更真实了一些，她知道，新的一年，她争取到了出宫的机会。

    虽然这个机会不知何时会被兑现，但总归是个机会，这已经让方怡觉得心满意足。

    康熙十六年对整个后宫来说，都有一场大事要准备。

    二月中旬，全国各地的秀女便要汇集到京城，等待着大选的开始。

    今年是大选之年，据方怡已经得到的名单，今年参加选秀的人足足有两千，比以往年份的适龄女子都要多。

    这些女子穿着统一的服饰，坐着同样的马车在清晨寒风之中从地安门进入皇城，到神武门东栅栏之后，按照自己八旗的顺序停下车辆。

    在神武门打开之后，秀女们依次下车列队，而后由太监将秀女带到临时决定的选秀场所。

    若是选秀时间在春夏，选秀地点大都会定在御花园中。

    但如今才二月份，北京城还在寒冷凛冽中，一丝春意都没能让人感觉到。

    因此方怡将这次的地点改成了体元殿。

    体元殿是太极殿的后殿，距离方怡的坤宁宫不远，方怡起床之后，穿过坤宁宫的北门，再走上一刻钟便能抵达体元殿。

    这可以说是方怡精挑细选的地方。

    除此之外，今年的选秀，方怡也让内务府放了一笔血。

    以往的三年大选，秀女们从全国各地赶来，其中所耗费的银子，都需要自己出资，有些家庭贫困，又路途遥远者，来京的路上很容易发生些许意外。

    且入宫参选之后，大家的结局都是不一定。

    只有一小部分人会被记名，留在宫中，还有一部分则是指婚给宗室王孙，或者是指婚给皇帝信任的大臣之子，但这几千名秀女中，占据大头的绝对是落选回家的秀女。

    若是京都之外的秀女落选，不仅来京时需要一笔车马费，回家时车马费也是必不可少的。

    方怡最初将这种情况禀告康熙，本意是想让康熙从户部中划分出一部分银子，当做秀女们的路费。

    但前朝打仗一直没停，前线一直都在消耗粮草，康熙也不知道这样的战争到底几时才能结束。

    若是负担秀女们的车马费，对户部来说是一笔极大的开销，康熙舍不得让户部出这笔钱。

    但方怡说得情况又着实存在，秀女们各家各户的情况不一样，自然有穷有福。

    若是宫中知晓这样的事情，却不管不顾，听之任之，一味让秀女承担这样负担，日后对康熙的名声并不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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