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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呱……”
昏黄的夕阳下,无数的人成群结队,背对着夕阳前进着。除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没有一个人愿意开口说话。
有的人走着走着,突然就倒了下去。同行的人也只是停顿了一下,便继续跟随着队伍前进。
哪怕有个人围了上去,想要搜罗些钱财,他们也是无动于衷。不是他们冷漠,而是早已没了力气。
一村三百余人出来,如今不过三四人而已。
每时每刻都在有人倒下,身边的人也在不断地变幻。
开始他们还会与人争斗,还会寻找亲人,还会为了一口吃的出卖肉体,还会考虑着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可渐渐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变成了一群行尸走肉,只是麻木的跟着队伍前进着。
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也不知道自己又要去什么地方。
没有人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如刚才的人一样,就这么躺在地上。
不远处几棵干枯的树干倒在地上,枝丫上站满了乌鸦,旁边就是干涸的河床,这是一场持续了三年的大旱,在大地上留下的创伤。
天空盘旋着成群结队的秃鹫,似是老练的猎人,犀利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下方的猎物。
因为它们知道,这群队伍经过之后,就会留下一堆的尸体,足以让他们饱餐一顿。
寂静无声的队伍前方,突然开始变得躁动。随着一支支火把如聚拢一般在黑暗中亮起,人们开始欢呼起来,似是看见了希望。
可迎接他们的,既不是温暖的热粥,也不是滚热的汤药,而是冰冷的箭矢。
“后退,全部后退!”
“传大将军令,擅入洛阳者,杀无赦!”
一轮又一轮的齐射,刺鼻的血腥味终于将这群麻木人唤醒,他们开始变得吵闹,开始躁动起来。
有人甚至开始呼喊,想要大家跟随他一起,冲过前方的军阵,很快这群人就已经被射杀的一干二净。
即使有些机灵的人想要逃跑,可一场从天而降的大火,就将这些人全部烧成了灰烬。
一些身穿袈裟的高僧行走在灰烬的边缘,口中念诵着超度的经文。
身后的军阵依然严阵以待,冰冷的箭矢对准了前方的黑暗,仿佛一支精锐,时刻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们的箭下,他们只知道他们的身后就是洛阳,绝对不能让这些染了疫病的难民,哪怕冲过去一人。
只有行走在灰烬边缘的僧侣,才知道他们脚下的灰烬,此时已经没(o)过了膝盖。
而类似的军阵,单是洛阳周围,就足足摆下了一十二个。
北至洛阳,西至长安,东至九江,南至武陵……
仿佛一个巨大包围圈,将整个荆襄之地包围在内。每一个有驻军的城寨,都在城外三里之地摆下军阵。
每个将军接到的军令都是大同小异:“不退者,杀无赦。”
他们以为会像从前一样,把疫病困死在一地,其他地方就会相安无事。
若是疫情起在洛阳,那么洛阳周围的城市,便会把军阵指向洛阳。
若是疫情起在黄河以北,那么黄河以南的城市,便会把军阵指向黄河之北。
若是疫情起在长江之南,那么长江以北的城市,便会把军阵指向长江之南。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如此操作的,而且每一次都会十分奏效。
但这一次他们却是失算了,他们以为这次疫情起于南阳,以为只要围住了荆襄就行。
可这一次却是多点开花,毫无规律可言的瘟疫,短短半月之内纵横整个大汉疆域。大到长安、洛阳,小到各州府郡县,没人知道下一刻自己所在的地方,会不会爆发一场疫病。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平时一个个不都是指点江山,不可一世吗?现在呢?说话啊,哑巴了?
我把你们招来朝堂之上,用百姓的民脂民膏供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来做哑巴的吗!!!”
灵帝站在文武百官面前,愤怒的咆哮声若非禁宫阵法阻挡,甚至能够响彻整个洛阳。
“陛下,臣以为……噗……”
尚书省的一个官员刚刚开口,还未来得及走出班位,就迎上了灵帝满是怒火的目光,瞬间元神散乱,当场魂飞魄散,只留下一具躯壳躺在大殿之上。
几个原本蠢蠢欲动的年轻官员,瞬间耳观鼻、鼻观心,再也不敢随意开口。
终是大司徒陈耽不忍灵帝如此失仪,开口劝谏道:“陛下,这些后进之辈哪有什么老成谋国之言,不过是些许宵小之辈妄图煽风点火,扰乱我大汉纲纪。
陛下不妨安坐宫中,微臣等人晚些时候,必有良策献上。”
灵帝瞥了陈耽一眼,转身进了内堂,尖细的声音高呼:“退朝。”
枯寂的朝堂突然间有了些许生气,今日当值的常侍封谞冷漠地盯着陈耽的背影。直到发现大司农张温的目光似是在看着自己,方才转身跟随灵帝走进内堂。
洛阳朝堂之事暂且不表,武都亭内陈悟正领着一队人在城里巡逻。
自从南阳爆发瘟疫的第三天,武都亭差役发现有感染疫病的人进入之后,武都亭亭长彭山果断下令,将武都亭进行了封锁,随后又从亭里召集所有入品修士相助。
谁也不曾想到,这小小的武都亭里,竟然就有五个先天,十一个开灵,四十三个炼体。
陈悟和福洛伊因为都是先天境,便分别领了一队人马,主要负责城内巡逻。彭山作为亭长,总掌人员调度和后勤之事。
另外两个先天主要负责城墙戒严,其中一人还是关内侯俞倡的嫡子,名叫俞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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