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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青年不说话,陆惜月舔了舔唇瓣,试探道:“若是你觉得不妥当,那就暂时……”
    “没有。”萧云珩嗓音淡淡,清俊的眉眼却是存着笑意。
    陆惜月眨了眨眼。
    “我没有觉得不妥当。”他补了一句,对上少女湛黑漂亮的眸子:“看你喜欢,想搬去哪里都可以。”
    青年语气温柔许多,陆惜月听着,不禁有些古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话听起来怎么有几分纵容的意思。
    她看着青年神色从容,心思一甩,大概是她想多了。
    “我还没想好搬去哪里,回头和娘商量一下,找个冬暖夏凉的好地方。”
    她其实更喜欢雁南一带,江水潺潺,像是画师笔下水墨甩出来的风景。
    最重要的是,那里有四味她药方里剩下没有找到的药材。
    “都行。”萧云珩没有任何意见。
    陆惜月诧异的看他一眼。
    萧云珩的脾气最近真的是越发温和了,所以,她最后应该不会落得挂在树上被风干而死的下场了吧。
    她想到原文中描述过原主的凄惨下场,不由打了个寒颤。
    萧云珩注意到他的动作,以为是天冷的原因,脚步默默移到了右侧,帮他挡住巷子口吹过来的风:“外面风大,进去吧。”
    已经入秋,院子里的落叶被风吹的铺满石子路,陆惜月拢了拢衣袖,与萧云珩并肩回到院子里。
    待到中午,两人正准备去成衣铺找陆母,还没踏出大门口,就见陆母形色匆匆的回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着帷帽,穿着粗布衣衫的清瘦女子。
    “月儿,云珩,进屋说话。”陆母拉着两人进屋。
    清瘦女子也跟着进去。
    进了屋,陆惜月才问:“娘,这这位是?”
    “表姐,是我啊。”
    没等陆母开口,女子便率先摘下帷帽,露出一张娟秀好看却苍白的脸。
    陆惜月怔了怔:“陶锦霜!”
    她脑海里骤然浮现出少女的名字。
    倒不是原主和陶锦霜关系有多好,别看原主轻挑跋扈,对族中的姐妹还是很不错的,有好东西都是大方的分享出去。
    唯独陶锦霜是个例外。
    陶锦霜的母亲与陆母是亲姐妹,陆母是嫡出,而陶锦霜的母亲是继夫人嫡出,两家住在京城,关系也一直不错。
    国公府被抄家流放,陶锦霜一家是近亲,自然连坐。
    按理来说,原主与她的关系应当是好的。
    偏生陶锦霜从小就怪的很,不是与陆惜月争首饰就是长辈的宠爱,还常常暗地里使绊子,人前人后两副面孔,不讨好的总是原主。
    原主自然也不是好对付的,几次琢磨下来,便换了招式,每次都在人前下陶锦霜的脸,背地里吩咐丫鬟往她脸上呼巴掌,两人梁子越结越深。
    少女“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她身前,泪眼朦胧,好不可怜:“表姐,表姐夫,可算是找到你和姨母了,你们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
    她一手拉着陆母的手,一手扯着陆惜月得裤腿,小声啜泣。
    陆母一脸不忍的搀扶少女起来:“锦霜不哭了,到了姨母这儿就和到了家里一样的。”
    少女闻言,刚要点头,随即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小心翼翼的瞥向陆惜月。
    陆母哪里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叹道:“月儿,你表妹她。”
    “娘,我知道,我都长大了。”陆惜月打断她的话,随即将少女搀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锦霜,你不是应该和姨母她们在北地么,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少女受宠若惊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不敢欺瞒表姐,我娘和我爹,两个月前就感染风寒,病逝了。”
    北地极寒,在京城养尊处优惯了,被发配过去还要干农活,自然不好适应。
    陆母听着,拿帕子擦了擦眼。
    多年的姐妹,就这么去了,她都没见到最后一面,怎么能不伤心。
    陆惜月安慰了陆母一会儿,又问:“表妹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陶锦霜怔愣住:“表姐这是什么意思,我自然是靠着变卖身上的零碎首饰一路赶过来的。”
    被抄家流放时,藏些值钱的金银首饰并不难。
    陆惜月莞尔:“表妹多心了,我就是好奇。”
    陶锦霜抹去眼角泪珠,抽泣两声:“从前的事,是我不对,还望表姐能看在我父亲与母亲的面子上,留我一口饭吃。”
    话是对着陆惜月说的,少女的眼神无意的对上青年从始至终淡漠的目光。
    她柳眉轻蹙,脸上有风霜扫过的痕迹,泪珠翩翩坠落,弥补了这份朴素,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然而,青年的目光与她叉开,最终落在她对面的少女身上。
    那眼里,似乎藏着化不开的温情。
    “月儿——”陆母上前握住她的手。
    陆惜月微微一笑:“表妹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从前的事,我早忘了。”
    忘了才怪。
    陶锦霜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怎么说都是娇养的大小姐,到了北地几个月,父母去世之后还能准确无误的找到琼县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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