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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母不敢看伤口,别过脸去,紧紧交握的双手微微发颤。
    将萧云珩身上的血渍擦干净,陆惜月又去了一趟周婶子家借来了针线。
    他肩膀的伤口很大,又深,足足有两指长,不缝合的话一有动作就会崩裂,到时候用再多的止血草药也是白搭。
    揭开布料洗干净草药,她将针放在烛火上烧红消毒,小心翼翼的帮他缝合伤口。
    除却这道新伤,他后背还有不少疤痕,是这一路流放下来时不时添上的。
    看着这些狰狞的伤疤,陆惜月不禁感慨他的意志强大,换做旁人,别说隐忍筹谋了,能活下来就算不错。
    从云端跌落,险象环生,还能再爬回去,也就只有他萧云珩能做到了。
    缝好伤口,再次覆上草药,她才是舒出一口气,安心下来。
    陆母眼眶通红,见她终于歇手,泪珠没忍住掉了下来:“如何,云珩他怎么样了?”
    “娘你放心,他没事了。”她伸手捏了捏酸痛的肩,拉着陆母回房:“您也别担心了,这里有我呢,不会有事的。”
    陆母毫不怀疑自家女儿的本事,她只是瞧着云珩脸色煞白的模样心里难受。
    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
    她也知道陆惜月忙了一晚上肯定累的不行,忙道:“你先歇着吧,云珩这边就由我看着。”
    “这怎么行?”陆惜月皱眉,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不紧不慢的劝她:“我会医术,他夜里有什么情况我还能应付,娘你就先歇着吧,明日再替我就是了。”
    陆母听着也有道理,现下还是萧云珩性命最为重要。
    她掀起雾重重的眸子,落在陆惜月疲惫的脸上,满是不舍:“苦了你了,月儿。”
    “哪里的话,娘你快睡吧,我把灯灭了。”
    她按着陆母躺下,吹灭烛火,转身去了萧云珩的屋子。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确认陆母不会起夜,她推开门,悄无声息的上山。
    陷阱显然是猎人设下的,他得在被人发现那具尸体之前将其处理了,否则,被人发现,定然是一场大麻烦。
    夜露深重,她到了山上才弄了火把照明。
    找到尸体,她先是从上至下搜刮了一遍,倒是没让她失望,竟然摸出十两银子。
    她拔出尸体心口的刀,仅是一把普通的匕首,想也没想就用尸体身上的布擦干净血,留了下来。
    萧云珩不死,姚心语一日不安,绝对不会放弃刺杀,留着这匕首以防万一。
    尸体也不好随意埋了,这里常有猎户,翻出的新土肯定会惹人怀疑,到时候再叫人挖出来。
    这个方法行不通。
    思来想去,也只有丢到下面的湖里最合适。
    山南脚下的湖并不大,连通着一条河,从大山村一直延伸,横穿好几个城州,他们又是在上游,就算到时候尸体被发现,早就离他们远远的,谁也怀疑不过来。
    打定主意,她直接找了个矮崖,将人丢下去。
    “嘭!”
    尸体落入水中激起好大的浪花,陆惜月回到陷阱处,拎起萧云珩捆好的柴火就走。
    月光下,一抹发亮的白色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伸手,将那软软的东西拽下来。
    那是一直没了气息的野兔子。
    挂在柴火堆上的,看来是萧云珩撞见捉来的。
    也好,拿回去给他补身子用。
    好不容易回到家,她进屋查看萧云珩的情况,刚燃起的烛火被窗外的风吹的摇曳,映起床上男子斯文俊郎的脸,异常的绯色蕴在两颊。
    陆惜月心中“咯噔”一声,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好烫!
    居然还发烧了!
    她微微扶额,沉沉叹了口气,还真是一刻也不能消停。
    眼下也没有药,那就只能想别的法子给他退烧。
    她记得今早制冰的时候她拿了一块放在厨房,准备做冷饮来着,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酒精这里没有,用酒代替也是可以的。
    她不喝酒,窗台上搁了好几天的酒坛是周婶子送给萧云珩的。
    他伤势未愈,自然不能喝。
    陆惜月砸碎了冰块夹在洗脸的布巾里,给萧云珩冷敷额头。
    这一次,她没再脱他的衣裳,直接顺着四肢卷起袖口,用酒一遍遍擦拭青年的四肢。
    不得不说,他的身材极好,双肩宽阔手臂修长,每一寸紧实的肌肉都匀称的铺开,线条流畅,是常年习武换来的。
    放在平时,陆惜月抱着欣赏的姿态肯定要好好看看的,可她累了一晚上,只想快点把他身体的热度退下去能歇一会儿。
    约莫小半个时辰过去,总算是开始退烧了。
    她累的快睁不开眼,坚持着将东西收拾干净,最后实在走不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靠着床沿,径直合上眼睡着。
    萧云珩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几乎没了意识,一道素色的身影恍恍惚惚出现在眼前,不断地唤着他的名字。
    他以为他这次撑不过去了。
    晨时的光透过窗户落在脸上,带着燥热袭来,萧云珩缓缓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环境映入眼中,他神色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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