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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少女仔细端详了凌乘风几眼,道:“随便你。”便轻盈地转身向桃园走去。凌乘风一路跟着,阿黄也跳起来围着俩人欢实地跑前跑后。进了桃园后少女也不管他,自己忙着自己的事情。
凌乘风自顾自地逗着阿黄玩了一会,又痴痴地看着她的一双青葱玉手采摘着粉嫩娇艳的桃花,良久方回过神来,很不好意思地问道:“桃花开得这么好,你干嘛要摘掉呢?”
少女笑道:“我看你是城里来的吧?你又不懂,山地不够肥,花开得太密了到时候果子结太多长不好!”
凌乘风笑着挠挠脑袋,道:“我还以为你‘又摘桃花换酒钱’呢。”
少女盯着凌乘风,噗嗤一笑道:“那我岂不是成了桃花仙了?还是你看我像个酒鬼?”
凌乘风心中一动,莫名地产生出一种无比亲近的感觉,仿佛让远离了家的自己瞬间忘记了孤独。俩人打开了话题后就越聊越多,后来又因各种机缘俩人经常能在一起,天长日久直至彼此互生爱慕……
凌乘风曾渴望就如此终老,这是命运赠与他一段生活最美的开始、也应是最美的归宿……然而命运如一道各种人生机缘和阶段组合起来的选择命题,而且偏偏是单项选择题。它不止会暗示归宿,还怂恿追求,让人沿着时间的轴线一个机缘和阶段接一个机缘和阶段地推演下去,不知对错、同时也无法修正。
命运不久便又慷慨地给了凌乘风第二个人生机缘和阶段的开始,但同时很不小心并很绝情地给出了第一个阶段的结束。
两年后国家恢复高考如同第二道春风,唤醒了凌乘风心中早已埋藏起来的追求和志向,也考验着正处在热恋期的他们。凌乘风的内心非常犹豫且不舍得分离,她却很替他高兴,一再鼓励他道:“别怕一时的分别,有你才会有我。”他很感动,承诺她道:“永远没有分别,有我就有你!”她很开心,承诺他道:“我去送你,我会等你。”
有时候承诺那么甜美,甜美到一生难舍;有时候承诺如此沉重,沉重到要用一生守护。她把凌乘风送出大山后天色已昏,但她执意要返回到桃园里,守候在他们开始的地方。然而她却没能回到桃园里那个开始的地方,让他再也找寻不到。
凌乘风后来听当地村里的人说当晚阿黄在半夜里挣断了绳子跑到山里嘶叫了一夜,第二天也没回来……
“她叫青青,我心知她已与青山同在。我每年都会回去看她,却看不见她……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我有一句永远不变的承诺,却只能说给大山听;我仍有无限的思念,却只能与青山相顾无言。”凌乘风看着远处,眼里含着晶莹的月色,长舒一口气道:“多希望命运能给我轮回,或者时间给我解脱,但都没有,有的只是大山深情的沉默。后来我和慕卿在这里种下了这片桃园以安放我心,这是开始和结束的地方,这是我解脱不了的地方,这是我的归宿。”
年重九听凌乘风说起过去,心田漫浸、和风细雨间竟湿润了眼睛,心里也明白无论去何处寻找,归宿都回不到过去,这只是一念心痴。美好的过去是一种带涩的甜,糟糕的过往是一种泛酸的苦,即便都难以超脱,但又似乎让人觉得无比痛快,既然无法超脱,何妨率性地把自己放纵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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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重九道:“听君缠绵往事,我竟然会心生羡慕,这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而不是生活操蛋的德行。如果生活是一篇杂文,我甘愿慢慢把它熬成一首纯粹的诗歌。”
凌乘风叹道:“可惜我熬的这首诗是绝唱。”
孙慕卿白了年重九一眼,对凌乘风说:“其实我们已经在过去,在开始的地方陪她了,不是吗?”
凌乘风慈祥地看着孙慕卿道:“这些旧事说出来也是恍若梦话般,我只想埋在心里,带回过去或者放在这里。我很少说起旧事,包括你的身世,其实我曾一直把你带回过去,以前每年我都带你回去,回到那个地方,但毕竟过去回不去,所以我们便种下了这片桃园,就像你说的,其实我们俩都已在开始的地方。”
“既有旧事思入骨,何妨痴人说梦语。人生本来一场大梦,要么等待醒来,要么追求重温,醒来便是超脱,重温即是归宿。”年重九站起来,指着远处的山道说:“回走来时路,便是归去。我酒醒了,该回去了……”
“我去送你。”孙慕卿从盘中拿起个桃子,一边咬着一边搀住年重九胳膊。凌乘风把他们送出亭外,对年重九道:“中秋节前后抽个空带孩子过来玩吧。”
年重九拍拍凌乘风肩膀,看着他说:“留步吧,也请你多珍重,我会常过来看你们。”凌乘风便不再送,看着他们慢慢下山。
下山路上年重九时不时回头看看仍站在亭前的凌乘风,青山如黛、暮色四合,半山苑掩在一片茫茫之中,而亮着的几盏路灯,宛若茫茫之中的一点微弱的寻觅,温暖着人心。孙慕卿看着江对面远处城市的灯火光芒闪烁,仿佛宁静之中的一片跳动的渴望,有无限挂念。孙慕卿搀着年重九胳膊,叹息一声,仰头笑着道:“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对吗九哥?”
“嗯?”年重九看着孙慕卿眼中跳动的光芒,问道:“你在想什么?”
孙慕卿道:“我在想老爷子说的那些,想青青……”
年重九问道:“不想自己的身世吗?”
孙慕卿道:“偶尔会想,那又如何呢?虽然老爷子坚持让我姓孙,但是是他从小把我养大。他所说的那个地方我知道,以前每年桃花盛开时他都会带我去,我们在那边待到清明过后再返回江城,那里的人大部分都姓孙,我从小就隐约有种感觉,我来自那里……”
年重九问道:“你现在还想回去吗?”
孙慕卿摇摇头,道:“后来有了这片山,栽了这片桃园以后,我们就再没回去了……也就是在那一年遇见了你,老爷子很喜欢你,你们俩其实在心里想的事情、骨子里的性格有很多相似之处,也怪不得他说看到你就觉得好像是她把年轻时候的他送回来了。”
年重九道:“我不能跟他相比,我是假清高,而他是真高洁。但我很感激他鲜与外人交往却会允许我经常过来,我以后也会常来。”
孙慕卿道:“九哥,其实你随心就好,懂吗?毕竟你有四方之志,也正是壮盛之年,其实有很多事我和老爷子能帮你做到,但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你想要的。”
年重九道:“是的。卿非现实中人,莫言现实中事。其实你和老凌也算是把我看透了,我常任性地不在乎选择的是非以及结果的成败,却极愿认真,遂个心瘾吧!等下我开车把你送上去再走。”
一身任性随心瘾,一心寄情遂心瘾。孙慕卿看着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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