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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肇州，也有人贩卖女儿么？”张云敏不以为意，姜夫人在这种地方摸爬滚打，自然不会轻易许诺旁人要帮忙什么。

    但她要做的是，张云敏有信心，姜夫人是不会拒绝的。

    果然，见张云敏问的并不是钱财或者其他难事，只是询问买卖，姜夫人就放下心来，直接说道，“哪有什么地方不卖儿卖女的，咱们这儿前些年还好，但最近不是打仗么，儿子尚且养不活，更别说女儿了。”

    “想来京城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的吧，那刚生出来的女婴，要是家里养不活，直接就放在溺桶里给淹死。或者杀了之后，埋在路边给人踩踏的。”

    “女儿嘛，生下来就是一条贱命，谁有在意呢。”

    姜夫人自己也是女人，但说起这些事，神色平静，仿佛就像是在聊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但张云敏倒是也并没有打算怪她，何止对姜夫人来说是小事，对所有人而言，女人的性命都不过是一桩小事罢了。

    张云敏并没有准备什么大道理，长篇大论的来和姜夫人讨论。

    衣食足而知荣辱，如果连吃饱都是难事，谈论礼义廉耻，是一种强求。

    “是，但我很需要人。”张云敏直接开口说道，“无论是男是女，对我来说都很要紧。”

    “荆州还缺人么？”姜夫人有些诧异，“要是手底下使唤的人不够，从肇州买人倒也行。”

    “不仅仅是使唤的人。”张云敏坦然说道，“我以后会有更多的产业，需要更多的人来给我做事。但找人干活，找谁不是做呢，那些被父母亲族抛弃的女孩，要是只有死路一条，我想买下她们，带回荆州去，或者留在肇州为我做事也行。”

    姜夫人微微一顿，没想到张云敏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胡来，好一会儿，她忽然追问道，“所以，张小姐不是在和我说笑的？”

    “你真的要招那些人去干活，去做账房，去种田，去当大夫？”

    “可是一个女人，怎么能做那些事……”姜夫人抓着把手，神色在这一瞬都有些扭曲。

    “姜夫人也是女人，我也是女人，这些事能不能做，和男女又有什么关系？”张云敏轻笑一声，淡淡的说道。

    姜夫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在看见张云敏第一眼的时候，她就觉得眼前的女子不好惹。

    不是因为她的有什么身份背景，也不是因为对方看上去穿着打扮的荣华。而是因为张云敏的眼神，她看人的眼睛，和姜夫人至今所见的所有女人，甚至是超过了所有的男人。

    姜夫人原本并不喜欢张云敏，她一出现就要带走罗坚伯，还有那八千两银子所带来的分红，这一次都要被人带走。

    但这一回，姜夫人竟然第一次生出了臣服之心。

    “小姐，真是个厉害的人。”姜夫人这句话出自真心，原本有些尖锐的神态，这会儿也和缓了不少，“但救人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这些卖儿卖女的人，住的本来就偏僻。说不定等不到咱们花银子，这些女婴也就被溺死了。”

    “您买的人多了，到时候上头也会注意的。且不说官府，就说下面的人，那些人牙子也不是好惹的……”

    “要是您到处买人，这些人牙子就漫天喊价，这买人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们需要盐么？”张云敏忽然问道。

    姜夫人一下没回过神来，下意识的问道:“谁？”

    “就是那些要卖儿卖女的人。”张云敏耐心的解释道，“我知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其实一般人家也不会将孩子掐死，或者卖出去给人。”

    “一般都是那贫穷人家，他们自己尚且吃不起饭，生下来的孩子，除了卖掉之外，别无其他办法。”

    “给他们银子，这群人只会将孩子当成赚钱的工具，但，如果是用盐来交换呢？”

    “这……”姜夫人陷入了错愕之中，“应该是需要的吧，盐的价格可不便宜，遇上灾荒年间，一袋子盐，能换来两三袋子的粮食。”

    “可是光用盐，和他们换孩子也不行吧。”

    虽然家家户户都要吃盐，但他们可没有用盐去卖钱的办法。百姓私底下贩盐，那是要杀头的。

    一来是律法严苛，还有就是普通百姓，就算是想要贩卖私盐，那也没有这样的渠道啊。

    张云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光用盐是不行的，但我要是愿意一起交换呢？”

    “用盐，大米，或者铜板……诸如此类的，能不能换来一个女婴？”

    姜夫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坐在这里，本来只想早些了结这件事，但这会儿，心口却莫名的发热发烫起来。

    她迫不及待的说道，“若是要买女婴，价格自然便宜，可是这些婴儿送来，如何又养得活？”

    “婴儿总是要吃奶的，还要照顾她们生病，吃穿……”姜夫人仔细一算，越发觉得不太可能，“要是专门雇这么一群人来干活，恐怕依然得不偿失。”

    “那就将她们寄养在对方家里吧。”张云敏再次说道。

    “如果谁家生下了女婴，我们许给她两斤盐，还有五斤粮食。”

    “等女孩儿养到了四岁，我们就把人接走，四岁的女儿，再给五金盐，时十斤粮食，还有半钱银子，和五尺的布！”张云敏飞快的说道。

    张云敏在一边说，阿玉连忙就用纸笔都记录起来。

    当初阿玉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旁人说的话就算了，但大小姐向来想一出是一出，可小姐却从来不信口开河。她说出去的话，到头来都是要去做的。

    所以她们作为侍女，更是要时刻的记录下来。到时候下面的人做事，自然就以张云敏说的问准则。

    “这倒是可以。”姜夫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仿佛被调动进去了，一叠声的说道。

    “那样的人家，养一个孩子不过是多口饭吃的事罢了。”

    “小姐给的这些，就算是一个十岁的女孩，也是能买得起的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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