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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这个特殊的夜晚，沃尔多那不可减削的九小时睡眠却被一个身穿睡衣之人突然而且绝非安静的入侵所严重毁损，正好在介于午夜和拂晓之间的那个半点钟。
“怎么回事？你在找什么？”被意外惊醒的沃尔多吃惊地问，然后慢慢地认出来人是范·泰恩，显然正在匆忙地找寻什么丢失的东西。
“找羊。”
“找羊？”沃尔多惊叫道。
“没错，找羊。你不会认为我在找长颈鹿吧？”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认为会在我的房间里找到其中任何一种。”沃尔多激烈地反驳道。
“三更半夜的我才不跟你争这个呢。”伯蒂道，开始匆忙地彻底搜查五斗柜。衬衫和内衣扔得遍地都是。
“这儿没有羊，我告诉过你了。”沃尔多尖叫道。
“就是为了要你这句话。”伯蒂说着，把大部分床单被褥全都抖落到了地上，“你要是没隐藏什么的话，就不会这么大惊小怪了。”
沃尔多到这时候才确信范·泰恩是在说胡话，于是就心焦地竭力哄他。
“先像个乖孩子一样上床睡觉，”他请求道，“你的羊一早就会好好地出现的。”
“我敢说，”伯蒂沮丧地道，“肯定没了尾巴。养这么多马恩岛羊我可真是个傻子。”
为了发泄他对这一前景感到的恼恨，他将沃尔多的枕头全扔到了衣橱顶上。
“可为什么会没了尾巴？”沃尔多问，他的牙齿因为恐惧、愤怒外加低温格格打颤。
“我亲爱的孩子，你难道从没听说过‘小鲍-皮普’这首民歌[83]吗？”伯蒂嗤笑道，“这就是我在游戏中扮演的角色。我要是不到处找我丢失的羊，就没人能猜出我扮的是谁了；好了，现在像个好孩子一样哭一会儿就睡吧，否则我就要对你发脾气了。”
“我倒要你猜猜看，”沃尔多在给他母亲的长信中写道，“那天晚上我才睡了多少觉，你也知道九小时不间断的睡眠对我的健康多么重要。”
另一方面，他倒是有了更多时间用来进行诅咒伯蒂·范·泰恩的呼吸练习。
布朗兹小朝廷的早餐很不正式，秉着“悉听尊便”的原则，谁愿来就来。不过午餐时间派对的客人应该全部到齐的。但在“游戏”开始的第二天，却有几位显眼地缺了席。譬如，沃尔多·普拉伯雷据称正在养他的头痛。一顿丰盛的早餐外带“全国火车车站及客运时刻一览表”已经在早上送进了他的房间，但他迄今尚未露面。
“我猜他是在扮什么角色呢，”薇拉·德莫特道，“莫里哀不是有部戏叫‘无病呻吟’吗？我猜就是这个了。”
又列出了八九个可能的角色，并马上记录下来备查。
“克莱默斯坦一家哪儿去了？”布朗兹夫人道，“他们总是很准时的呀。”
“或许也是在演戏吧，”伯蒂·范·泰恩道，“‘失踪的十个部族’[84]？”
“但他们才不过三个人。而且他们也要吃晚饭的呀。有谁见过他们吗？”
“你不是开车带他们外出了吗？”布兰奇·博维尔转向西里尔·斯卡特利问道。
“是的，用过早餐后我马上就带他们去了斯劳格伯里沼地。德莫特小姐也一道前往的。”
“我看到你和薇拉回来了，”布朗兹夫人道，“但没看见克莱默斯坦一家。你把他们放在村子里了？”
“没有。”斯卡特利简短地道。
“但他们现在在哪儿呢？你把他们放哪儿了？”
“我们把他们放在斯劳格伯里沼地了。”薇拉平静地道。
“斯劳格伯里沼地？为什么，那儿有三十多英里远呢！那他们怎么回来？”
“我们当时没来得及想这个问题。”斯卡特利道，“我们请他们暂时下车，假装车子卡住了，然后我们就全速开走，把他们留在了那儿。”
“可你们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来？这太野蛮了！而且雪已经下了有一个小时了。”
“我想他们走个一两英里应该能找到个村舍之类的。”
“但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干？”大家既愤怒又困惑地一同问。
“那就得说出我们扮的是什么角色了。”薇拉道。
“我不是没警告过你。”尼古拉斯爵士悲惨地对他妻子道。
“这跟西班牙的历史有关；提醒你们一下这个线索我们倒不会介意。”斯卡特利道，一边兴高采烈地吃着色拉，然后伯蒂·范·泰恩突然兴奋地哈哈大笑。
“我猜到了！斐迪南和伊莎贝拉驱逐犹太人！哦，太有趣了！大奖肯定是你们俩的了；我们再怎么着也比不了这个。”
布朗兹夫人的圣诞派对被谈论和报道的程度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单是沃尔多母亲写来的无数封信就够使它终生难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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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但求真实 我们终会遇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