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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分布而言均没有超越大伦敦区的范围。
“有一天午后,她在罗马尼亚公使馆用过午宴后正坐在林间的一把椅子上休息。”尽管这个故事因为引入了外交“气氛”显得与众不同,却也在同时破坏了故事的“即时性”感觉。戈沃斯确曾提醒过他这位新信徒要注意这一问题,不过这位新信徒惯有的热情已然胜过了审慎的判断。
“她颇觉得有点昏昏欲睡,也许是因为香槟的作用,在一天的中间就喝香槟可不是她的习惯。”
一阵心悦诚服的钦慕的低语在人群中掠过。布莱肯斯洛普的姑母们事实上是不惯于在一年的中间喝香槟的,她们只把它当作圣诞和新年的点缀。
“这时,一位相当魁伟的绅士经过她的座位并停了停想点一根香烟。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年轻人追了上来,从一柄内藏刀剑的手杖里拔出利刃,一遍又一遍地足足把他刺穿了五六次。‘恶棍,’他向自己的刀下之人叫道,‘你不认识我。我叫亨利·勒图尔克。’被刺的那人抹了一把溅污了衣服的鲜血,转头面向他的行刺者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预谋的暗杀倒成了自我介绍的途径?’然后把香烟点燃,扬长而去。家姑母本想呼叫警察的,但眼见着事件的当事人满不在乎的做派,她也就觉得自己贸然介入未免过于唐突。无须说,她自然也就把这整桩奇遇当作了公使馆的香槟外带一个令人昏昏欲睡的温暖午后所促成的白日做梦了。下面才是这个故事真正吓人的部分。半个月后,一位银行经理就在树林间她坐过的座位附近被一柄剑杖刺死。凶手是曾在那家银行工作过的一名女佣的儿子,那名女佣因为长期酗酒被那位经理给解雇了。她的儿子就叫亨利·勒图尔克。”
从那一刻起,布莱肯斯洛普就被默认为这个圈子里的吹牛大王了。他日复一日地考验着大家的轻信程度,因为没人肯予点破,布莱肯斯洛普就错误地认为他拥有了一群确信无疑的听众,于是为了力求耸人听闻更是加倍地勤勉和创新。达克比曾戏仿过一个颇有讽刺意味的故事,讲一只在花园水塘里的驯顺的水獭,只要水位超标就会惊慌地哀鸣,这跟布莱肯斯洛普狂热的创造相比也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于是,终有一天他得了报应。布莱肯斯洛普有天傍晚回到自己的郊区住宅,发现他妻子正在玩牌,不过神情异乎寻常地专注认真。
“又在玩单人牌戏了?”他漫不经心地问。
“哦,不;这可是‘死人头’牌戏,最难的一种单人玩法。我从没打通过,真要是打通了我还会莫名其妙地有点怕呢。妈妈一辈子就打通了一次;她也很怕。她姑奶奶曾打通过一次,但马上就兴奋过度而死,妈妈总有种预感,要是她打通了也会死在这上头。她就是在打通牌的那晚去世的。当然她当时的健康状况一直很糟糕,但这种巧合也未免太奇怪了。”
“要是怕就别玩了。”布莱肯斯洛普离开房间时颇为现实地建议道。几分钟后他妻子叫他。
“约翰,我真是胆战心惊,我就快打通关了。只要再有张方块五就成了。我真觉得我已经成功了。”
“嗨,没问题的,”布莱肯斯洛普这时已经回到了房间;“你只要把那张梅花六换到那张亮出的九上,你要的五就能挪到六上面了。”
他妻子匆忙按他的建议调整纸牌,手指都哆嗦起来,终于将整副牌都打通了关。然后她就效法母亲和曾姑奶奶的先例去了。
布莱肯斯洛普跟妻子当真是有感情的,不过在他中年丧妻的哀痛中,有一个占据主导地位的想法脱颖而出。他的人生中终于发生了一件耸人听闻的真实事件;终于打破了他一贯灰暗、乏味的记录。得体地描述他丧妻悲剧的新闻标题不断浮现在他脑际。“遗传之预感一朝成真。”“‘死人头’牌戏:一语成谶的邪恶牌戏,三代人以身亲证。”他为《埃塞克斯骑哨报》亲笔描述了这一致命事件的全过程,这家报纸的总编是他的朋友,还将一份概述给了另一位朋友,要他递交一份廉价日报的编辑部。但因为他素有大话王的美誉,他的两次努力均告落空。他的朋友私下里一致认为“在丧妻之痛中还继续充当吹牛大王实属不宜”,当地报纸上的新闻栏则遗憾地宣告“我们值得尊敬的邻居约翰·布莱肯斯洛普之妻因心力衰竭暴亡”,这就是他原本幻想的轰动效应的结果。
布莱肯斯洛普开始回避他往昔的旅伴,改乘早一班列车进城上班了。偶尔,他会力图以他最好的金丝雀鸣叫的技能或是他最大的甜菜根的具体尺寸赢得碰巧同车之人的同情和关注;他再也不会承认他就是那第七只小母鸡的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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