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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时大师被燕北臣拘在祈天殿,只因他拒绝了燕北臣的要求。
燕北臣坐在上首,看向跪坐在团蒲上拨弄佛珠的宏时大师。
“大师仍旧不愿意为皇后做法吗?”
宏时大师向燕北臣一拜,“陛下,贫僧只是个和尚,做不了法。”
燕北臣冷笑,“做不了法,那重华寺的香火怎么来的?百姓趋之若鹜又是为何?”
“百姓寄愿于心,佛祖自会保佑,不用做法。”
“那为何佛祖不保佑朕的皇后。”
燕北臣的话带着绝望。
宏时大师敛起的眉眼舒展开,望向燕北臣,轻轻叹了口气,“佛祖一直保佑着陛下和娘娘,只是娘娘做完了她该做的事,何处来的便要归到何处去,这是既定的命运,谁也无法改变。”
燕北臣痛恨说这种话的人,大踏步地走到宏时大师跟前,用剑抵在他的脖间,“大师,你窥得了天机,难道破不了这局?”
“天机不可泄露,命运扭转不成,只有放手才能窥得一线生机。”
燕北臣眯着眼,忍无可忍地要挥剑斩向宏时大师,宏时大师平静地闭着双眼,拇指拨动佛珠,一圈一圈地轮回。
“陛下!娘娘,娘娘她坐步辇去了御花园,让奴来请陛下。”
殿外通传的宦官话音刚落,燕北臣扔了剑就往外跑,丝毫没有君主的威严。
宏时大师这时睁开双眼,双手在胸前合十,捂着佛珠缓缓开口:“阿弥陀佛——”
燕北臣一路跑到御花园时,谢雅身边陪着柱国公府的好些人,还有燕琼燕琢和燕瑁原毓都伴在左右。
她此时削弱的身子穿了极厚的袄裙,探出去摘花的手骨节分明,她摘了朵红海棠簪在发上,脸上带着这段时间从没有过的轻松。
谢雅听到来人的动静,眉间轻挑,偏头望去,见到是燕北臣来了,嘴角绽了抹微笑。
“三郎,你瞧我这样美吗?”
燕北臣瞧着谢雅精神俏丽的模样,情不自禁地点头,“美,我的阿鸦最美了。”
谢雅听了他的回答,脸上的笑更深,可燕北臣的心却越来越沉,眼神闪烁了下,一步一步慢慢地朝谢雅走过去。
他揽住谢雅,和她走在前面,与她细声地说话,眼睛扫过身后的人时,心里越来越慌。
阿琼阿瑁的表情勉强又迷茫,外舅和外姑悲痛得明显,就连原毓儿媳抱在怀里的阿琢也面容戚戚,阿鸦的大兄大嫂也偏头难过,这一切的一切只说明,此时言笑晏晏,精力充沛的谢雅正处在回光返照里。
燕北臣心里绞痛,一路都颤抖着声音附和谢雅的话,眼睛好像沾在她脸上一样,紧紧不愿移开。
他还能看这张脸多久呢。
这日的晚膳,谢雅很高兴地将所有人聚在椒房殿里,她每吃一口饭菜都会抬头看一眼殿中的人,最后眼神又会落在燕北臣身上,如此反复。
只是晚膳还未吃完,谢雅渐渐没有什么举筷的力气了,只斜靠在矮榻上,眨着眼睛好似要记下殿里的每一个人。
燕北臣捧着碗要喂她吃,可刚转身手里的碗就脱手掉到了地上,谢雅的鼻孔和嘴角都在流血。
“阿鸦!”
“阿娘!”
椒房殿的内殿里是此起彼伏地叫喊声,随着燕北臣横抱着谢雅往床榻而去。
燕北臣跪在谢雅的床榻边,给谢雅擦血的手抖得厉害。
“阿鸦,我给你擦干净,没事的啊,没事。”
他这话不止说给谢雅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可哪里会真的没事,自从上次他指出了谢雅面前时不时会出现的那抹光亮后,那抹光就再没出现过了,可现在它再次浮在了谢雅的面前。
【时间到,倒计时十分钟。】
燕北臣挥着手在空中打着,“别看,阿鸦你别看,什么都没有!”
这浮光文字只有他和谢雅看得到,虽然他不知写的什么,可只知这东西要带走谢雅。
床榻边的其他人都看不到,见到燕北臣对着虚空挥舞,只当是他一时接受不了谢雅要离去的事实,些微地疯魔。
“阿耶,阿耶!”燕琼哭喊着他。
燕北臣愣住,回头瞧了眼身后在流泪的众人,他突然笑起来,“你们哭什么,阿鸦还好好的,她不会走的......”
谢雅抬手拉住燕北臣的衣袖,轻声地说:“三郎,我要跟阿娘她们说说话。”
柱国公夫人和柱国公听到谢雅的话一下子挤到她身边,谢安和他夫人也陪在一边。
“阿鸦,你想跟阿耶阿娘说什么?我们都听着。”柱国公夫人余氏紧握住谢雅的手,她苍老的脸上不停地滑过泪,柱国公一向严肃的面孔也都是悲戚。
谢雅深喘着气,“阿耶阿娘,我很高兴能做你们的女儿,我很幸福,我走了你们也不要太难过,好好过你们的日子,恕女儿不孝,又要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余氏连连摇头,只说不会不会。
她又扭头朝谢安伸手,谢安忙握上,“阿鸦想说什么?”
“阿兄,你疼了我这些年,往后也继续疼我吧,替我照顾好耶娘,照顾好公府,也要照顾好你自己,还替我给三兄说一声对不住,我等不来他了。”
谢康驻扎在西北,收到了消息正在往安京赶,最快也要明日才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谢安任由泪水打湿自己的脸,谢雅说什么就答什么。
谢雅又深深地望着自己的三个孩子,眼里的眷念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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