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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是不可能知道我明天还会再送给他的。况且这钱他其实是迫切需要的。他现在虽然很自豪,但是甚至就在今天,他也会想到他是丢掉了多么大的帮助。到了夜里他会想得更加厉害,甚至做梦也会想到这事,到了明天早晨也许就会情愿跑到我这里来,请求原谅了。这时候我正好到了那里,说:‘好了,您是个高傲的人,您已经用事实证明了,现在可以收下来,原谅了我们吧。’到那时候他自然会收下来的!”
阿辽沙仿佛有点陶醉似的说出“他自然会收下来的”这句话。丽萨拍起手来。
“哎呀,的确会这样,我现在完全明白了!哎,阿辽沙,您怎么会什么都知道?这样年轻,就已经了解人的心灵了。我是永远也不会想到的。”
“重要的是现在应该让他相信,虽然他用我们的钱,他还是同我们大家平等的,”阿辽沙继续陶醉地说,“不但平等,而且甚至还要高些。”
“‘还要高些’,妙极了,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再说下去,再说下去!”
“关于‘高些’这句话,我说得似乎不大适当,但是这没有什么关系,因为……”
“哎呀,没有关系,没有关系,自然没有关系!对不起,阿辽沙,亲爱的,您知道,我以前几乎不大尊敬您,尊敬是尊敬的,却是从平等的地位出发,现在我却要把您看得更高些地来尊敬您。亲爱的,您不要因为我说‘俏皮话’生我的气,”她立刻极为热情地接过他的话头说,“我是可笑的孩子,可是您,您……噢,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在我们所谈的这些话里——那就是说,您所谈的……哦,还是不如说,我们所谈的这些话里,有没有对他,对这个不幸的人瞧不起的意思,那就是说,我们现在这么尽情地剖解他的心灵,有点居高临下似的,我们现在又这么肯定他一定会接受这笔钱,嗯?”
“不,丽萨,没有轻视的意思,”阿历克赛坚决地回答,好像对这个问题早已胸有成竹似的,“我到这里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想过这层。您想一想,这怎么会有轻视的意思呢?因为我们自己也是和他一样,大家全是和他一样。我们确实是一样的,并不更好些。就算好些,要是处在他的地位,也一定会一样的。我不知道您怎样,丽萨,我自己心里认为我在许多方面说来有着一个渺小的灵魂。而他的灵魂可并不渺小,相反地,却是十分优美的。不,丽萨,这里面没有一点对他轻视的意思!您知道,丽萨,我的长老有一次说:对待人应当像侍候小孩一样,而对某些人更应当像侍候医院里的病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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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亲爱的,让我们像侍候病人一样地待人吧!”
“好极了,丽萨,我准备这样做,不过我准备得还不很充分;有的时候我很不耐烦,还有的时候我辨别不清。至于您就完全不同了。”
“唉,我不相信!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我是多么快乐呀!”
“您这样说我真高兴,丽萨!”
“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您真好,但是有时候您好像是个书呆子。其实您看,您根本不是书呆子。您到门边去看一下,轻轻地推开门,看妈妈是不是在那里偷听。”丽萨忽然用一种神经质的语气急促地低声说。
阿辽沙走过去,把门打开了一点,回报说没有人在偷听。
“您走过来,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丽萨继续说,脸越来越红了,“伸过您的手来,就是这样。您听着,我应该对您坦白一件重要的事:昨天我给您写那封信不是开玩笑,是正经的。”
她用手捂上了眼睛。显然她在这样坦白时觉得很害羞。忽然她抓起他的手来,迅速地吻了三下。
“哎,丽萨,这好极了,”阿辽沙快乐地叫起来,“可我却一直确信,您写信时是正经的。”
“您看,居然说一直确信!”她忽然把他的手推开一点,但却仍旧握着它没有松开,脸更加红得厉害了,轻轻地发出快乐的笑声,“我吻他的手,他竟说:‘好极了。’”
但是她责备得不公平:阿辽沙的心里也很纷乱。
“我永远希望博得您的欢心,丽萨,但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他喃喃地说,也脸红起来。
“阿辽沙,亲爱的,您这人真是又冷淡又无礼。瞧瞧他,选择了我做自己的夫人,就此心安理得了!还一直确信,我写那封信是一本正经的。瞧这样子!这简直是无礼极了!”
“我这样确信,难道有什么不好?”阿辽沙忽然笑了。
“唉,阿辽沙,恰恰相反,好得厉害。”丽萨带着温柔和快乐的神情望着他。
阿辽沙站在那里,手一直被握在她的手里。他忽然弯下身来,吻她的嘴唇。
“这又是怎么回事?您这是怎么啦?”丽萨叫了起来。阿辽沙完全慌乱了。
“哦,请原谅,如果有什么不对。我也许太愚蠢了。您说我冷淡,所以我马上就吻起您来。看来这事做得很蠢。”
丽萨笑了,用手捂住了脸。
“居然还在穿着这种衣裳的时候!”她边笑边说了这么一句,但是忽然不笑了,变得一本正经,近乎严肃的样子。
“阿辽沙,我们还应该先慢点接吻,因为我们两人都还不会做这种事情,我们还必须等很长时间。”她忽然不说下去了,“您最好还是告诉我,像您那样既聪明又有头脑又有眼力的人为什么要我这样一个傻瓜,这样一个有病的蠢女人?唉,阿辽沙,我真幸福,因为我是完全配不上您的呀。”
“配得上的,丽萨。我不久就要完全离开修道院。一踏进社会,就必须成家,这我是知道的。长老也这样吩咐过我。我还能娶到比您更好的人吗?而且除了您以外,谁又会要我呢?我已经仔细想过。首先,您从小就了解我。其次,您有很多我完全没有的才能。您的心比我开朗,更主要的是您比我清白,我已经沾染了许多许多不好的东西。唉,您要知道,我也是个卡拉马佐夫家里的人啊!至于您喜欢笑和开玩笑,也喜欢笑我,那又有什么关系,正相反,您尽管笑好了,我喜欢这样。不过您像小姑娘那样地笑,却像殉道者那样考虑问题。”
“像殉道者?这是怎么回事?”
“是的,丽萨,刚才您问:我们这样剖析他的内心,有没有对那个不幸的人轻视的意思?这就是殉道者问的问题。您瞧,我是决提不出这样的问题来的,不过凡是会想到这种问题的人,常常自己也容易感到痛苦。您长期坐在轮椅上,大概现在就已经考虑各种问题考虑得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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