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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时候啊?”
子遇先生笑着,眼睛望着前方,仿佛陷入了回忆。
许久,才道:“长亭这孩子自小心事重,情子也傲,初到我这时,话都不怎么说。是后来施桓到了,总逗他,他才偶尔敷衍几句。”
宁岸:“他从小就很难相处吗?”
子遇先生点头:“小时候确实难相处,长大了,好了些,后来他去北境呆了五六年,去年中秋才回来。我这次见他,比从前爱笑了,想来是与你成婚后比从前开心了。”
宁岸想想,也觉得沈长亭笑容比从前多了。
沈长亭就站在前方不远处,已经不与萧俊闹了,两人正说着什么,表情有些严肃。
子遇先生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我倒有几分好奇,我这徒儿素来不近女色,你是如何拿下他的?”
宁岸:“……”
总不能说她霸王硬上弓,眨眨眼,狡黠的道:“许是命里注定的缘分呢。”
子遇先生哈哈笑了起来。
听到他笑,沈长亭和萧俊同时往这边看来。
萧俊道:“师父和郡主,还挺聊得来。”
闻言,沈长亭挑了挑眉梢。细细想来,他家夫人似乎没有聊不来的人。
他身边的人,似乎都喜欢她。
宁岸见他们往这边看,朝他们招了招手:“这边有泡好的茶,你们喝不喝?”
沈长亭回:“我与师弟说几句话,你陪师父聊会吧。”
宁岸给子遇先生斟了杯茶,问道:“师父,长亭当初为何会去北境啊?”
沈长亭一直在查当年宁将军府的事,可宁将军府的大火发生在十七年前,比她出生还早一年。那时,沈长亭也就六七岁,他又不是宁家人,为何会管这些?
提到沈长亭去北境的原因,子遇先生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他没与你提过吗?”
宁岸摇头。
子遇先生端起茶,浅啜了一口,不紧不慢的道:“他十四岁那年京中比武大赛,他一举夺了魁首,投效军中。后来北境战乱,他主动请缨出战,这一呆便是六七年。”
“那时在边境戍守的,便是丞王殿下了吧?”
“是。”
“师父您知道宁将军吗?”
提到“宁将军”,子遇先生面色倏然变了。
冷下脸,沉着声音提醒道:“你身为郡主,自当知道当今圣上禁忌,以后切莫再提那三个字。”
宁岸乖顺的点头:“知道了,师父。”
心中却愈发奇怪了,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皇上如此忌讳提到这位“宁将军”。
三人在子遇先生家中吃过午饭,才离开。
出门后,萧俊说还有事要办,与两人分道扬镳,宁岸则是带着沈长亭去石桥边的新宅。
进门处的迎宾墙已经砌好了。
山石垒就的高墙上,留了几处空台,层次错落。
宁岸指着它们道:“再过几日,找个花卉师傅过来,将这里种上几株垂落下来的植物。还有那边……”
她指着右上方继续开口:“那有个孔洞,可以引一股水流过来,做流水墙。”
沈长亭颔首:“好。”
所有院子里的雏形都出来了,有的已经铺好了碎石花砖,只差花圃草木。
走到后面小院时,宁岸指着那株石榴树问道:“你栽这棵石榴树,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沈长亭:“不是我。”
“不是你?”
宁岸重复。
不是她,也不是沈长亭。
那是谁?
宁岸又去问了干活的工匠。
工匠说他们头一天进来,就见石榴树在这里了。近日无雨,他们怕刚栽的石榴树干死了,还给浇过几次水。
这就奇怪了。
宁岸过去仔细看了看那棵石榴树,四周没有异常,枝丫上冒出了绿色,已经返青生芽了。
宁岸盲猜:“你门上也不挂把锁,不能是谁家买的树,种错了地方吧?”
沈长亭一副“你听听你说了什么”的模样,好笑不笑的睨着她:“谁能蠢到这个地步?自家家门都不认得?”
宁岸其实也觉得不可能种错。
只是奇怪树哪儿来的。
沈长亭见她盯着那棵犯愁,不以为然的道:“你不想留,叫他们挖出来丢了便是。”
宁岸想想还是算了。
一棵石榴石而已,不至于疑神疑鬼。
“留着吧,樱桃说这石榴树不是本地物种,外地运进来的,结的石榴比外面买的好吃。”
沈长亭也不在意:“你说留着便留着。”
接下来一段时间,宁岸一边收拾宅子,一边研究大梁的官吏制度。
她之前去兆尹府是沈长亭的关系,那边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没有,她想以自己的身份,正式进入这个行业。
查来查去,发现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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