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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琼把头埋在沈铮的胸口,咬着他的衣襟大声地哭。
“观音哥哥,我再也没有阿娘了,我害怕......”
她哪有不怕的,这些日子她看着阿耶请了无数的道士术士围着祈天殿,一批一批地换人,将宫里弄得乌烟瘴气,就连宏时大师都被阿耶拘在宫里不让走。gòйЪ.ōΓg
阿耶不理朝政,重担都在阿兄身上,阿兄连难过都没有时间,成天地在雍泉宫批折子,人已经瘦了一大圈,若不是有阿嫂照顾阿琢,阿琢就要像个没爹娘的小郎。
而她能做的不多,只有压抑着自己悲痛难忍的心才能给她心爱的家人少些负担,再说她答应过阿娘不要难过,她说到做到。
燕琼每日每日地去祈天殿跪着,也只是想让谢雅的身后事好看些,叫她安安心心地走。
她能做的只有这个了。
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很坚硬,可是今日提到阿娘她会酸涩鼻子,看到阿耶颓败的模样她会气愤,被沈铮安抚几句她的心就像泡在咸咸的海里,眼里瞬间就冒了泪珠。
只有在沈铮的跟前,她才卸下了她伪装起来的坚强,才能放声大哭。
“好阿琼,不要怕,娘娘现在定在天上看着你,定会欣喜有人念着她,想着她。”
沈铮听燕琼说害怕,把她抱得更紧,想让她觉得安全。
燕琼哭得昏天黑地,沈铮给她擦泪的帕子都湿了两张,等她平复下来,只是小声抽噎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拿着茶盏送到了她的眼下。
“喝点温水,好不好?”
燕琼眨着眼睛,愣愣地看向沈铮满是伤口的手心和手背。
沈铮见她久不反应,只以为她才从大悲中抽离,还有些晃神,垂头瞧她,“嗯?”
燕琼看他一眼,就着他抬起的手小口小口地喝水,等沈铮放下茶盏时,她抓过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食指在他手上的伤痕处一寸一寸地摸。
“疼不疼?”
沈铮歪着脑袋看燕琼红肿的眼睛,眼里的柔情化都化不开。
只有他的殿下才会关心他痛不痛。
他将自己的手在燕琼手里转了个个,反过来捏住她的手牵到自己的唇边轻轻碰了下。
“我不疼,殿下还难受吗?”
燕琼摇摇头,但是又点点头,靠在沈铮的怀里却不看沈铮,只是抠着他的衣角,“漠北冷不冷?”
沈铮笑着摸她的头,低声回答她:“不冷。”
“累不累?”
“不累。”
“那边危险吗?”
“......不危险。”
“那你,没什么。”燕琼的那句那你还走不走的话问不出口,半途就转了话头。
沈铮搂着她的手僵住,他明白殿下想问什么,若殿下问出来,他也回答不了“不走”两个字。
如今的漠北,沈勃和他的心腹与戎狄有通,他阿娘未身死而是做了戎狄的大妃,他的舅舅一心仇恨大雍,桩桩件件都不是他能罢手的事。
沈铮心下苦涩,可面上仍带着笑,他摸摸燕琼的脸,柔声说:“殿下,早前我答应了你带你看星星的,现在带你去吧。”
燕琼摇头,“我不想去南街,阿娘在宫里,我哪里都不想去。”
“我们不去南街,就在永昭殿看。”
燕琼刚抬头,有些不解地看向沈铮,沈铮轻笑一声,单手将燕琼抱到臂弯里,一手拿了她屏风上的厚裘衣,转个身就跃出了内殿的窗,等燕琼再睁眼的时候,她已经裹着裘衣坐在了永昭殿主殿的殿顶上。
宫殿翘起的沿角,片片灰黑的瓦砖,琉璃的殿顶,一处连着一处。
雍宫很大,但这也是燕琼第一回从上往下看,她能看到极远处的西门,也能看到附近走动的打更小宦官,还有灯火通照的太史院。
“那边......”
沈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回头将燕琼的手捏在手心,他唯恐冬日的风吹冷了她的手指。
“想必陛下应该已经将娘娘的棺椁移到太史院了,明日娘娘定能好好地走,殿下你也能安心了。”
燕琼心里装着的事落了好大一块,呼出了一口气后嘴角才带了一丝笑意。
她放松下来,靠在沈铮的怀里,这时才将眼神移到天上,看沈铮要带她看的星星。
今日夜晚的月亮很亮,它周围的星辰都有些黯淡,可远处有一颗星星一直在闪烁,在微弱的光中很是亮眼。
燕琼的眼前出现沈铮的手,他的手指向燕琼看的那颗星子。
“有传言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最亮的一颗星,只为了回来看看心爱的人。”
沈铮的话又轻又柔,燕琼的眼前又模糊起来。
他用拇指给燕琼擦掉滑落到脸颊的泪,搂着燕琼轻轻晃动,像是疼惜地在哄小孩一样。
“娘娘回来看你了,看到她的阿琼勇敢又坚强,心里定会宽慰。”
燕琼被他哄得越发想哭,转身就将头埋到沈铮的脖子里,任由自己的泪往沈铮脖子里淌。
沈铮只为燕琼掖紧裘衣,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静静地抱住她不说话。
等燕琼哭够了,她抓过沈铮的衣袖擦泪,这才记起来问沈铮:“你为什么会回来,我还没原谅你呢。”
她最后一句说得又娇又俏,沈铮玉般的俊脸笑起来,温柔又缱绻。
“娘娘寄了密信到漠北,叫我若是可以便回安京陪你,若无意......”沈铮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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