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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暮春的午后,艾拉·麦卡西坐在肯辛顿花园里一把绿漆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盯着园内无趣的景致,可当视线里出现了一个期盼中的身影之后,百无聊赖就一变而为精神焕发了。
“喂,伯蒂!”她镇定地叫道,那个身影已走到她旁边的绿漆椅子跟前,急切地一屁股坐下,不过仍顾得上适当调整了一下裤子的位置,“多好的春日午后啊。”
这个陈述就艾拉的情形而言明显不实;伯蒂到来之前的整个午后她没觉得有一丁点好。
伯蒂得体地回了一句,话里显得若有所问。
“真是太感谢你送的手帕了,非常可爱,”艾拉道,答了那个未曾出口的所问,“正是我想要的。你的礼物只有一个小问题稍稍败了我的兴。”她又噘了噘小嘴加了一句。
“怎么了?”伯蒂紧张地问,担心他选的手帕尺寸也许不在正确的女性限度之内。
“我理该一收到就写信谢你的。”艾拉道,不料伯蒂却立刻一脑门子官司了。
“你也知道做母亲的,”他埋怨道,“她拆我所有的信件,要是她发现我送了人礼物她至少要唠叨半个月。”
“可是在你已经二十——”艾拉道。
“我九月份才满二十。”伯蒂插了句话。
“在你已经十九岁零八个月大的时候,”艾拉坚持道,“也该允许你享有通信的隐私了。”
“话是不错,可事实总不像应该的那般完满。凡是送到我们家的信家母一概拆看,不管是写给谁的。家姊和我都吵了好几回了,可她照看不误。”
“我要是你就会想点办法制止她再这么做。”艾拉勇敢地道,伯蒂觉得他煞费苦心的礼物带来的荣光已经因阻挡了致谢的讨厌限制黯然失色。
“出什么事了吗?”伯蒂的朋友克劳维斯当天下午在游泳池跟他会面时问他。
“为什么这么问?”伯蒂道。
“如果你在游泳池戴上一副苦瓜脸,”克劳维斯道,“会因为你没什么别的穿戴特别显眼。她不喜欢那几块手帕?”
伯蒂解释了一下原由。
“这可真是难堪,你知道,”他补充道,“一个女孩子在有很多话想写给你的时候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寄给你,除非偷偷摸摸地转送。”
“人向来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克劳维斯道,“我现在却得费不少心思为自己不给人家写信编造些理由出来。”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伯蒂恨恨地道,“要是令堂拆你所有的信件,你就不会觉得好笑了。”
“我觉得好笑的是你竟然让她拆。”
“我有什么办法。我已经争过好多——”
“我想是因为你争的方式不对头。从现在开始,如果你一见自己的信被拆就在晚餐的时候仰面朝天躺到餐桌上去,而且在午夜时分撒癔症或者把全家老小叫起来听你朗诵布莱克的《天真之歌》,你以后再有抗议就会受重视多了。人们对败坏了胃口搅扰了安眠的重视程度远甚过你的心碎。”
“嘿,你省省吧。”伯蒂气哼哼道,扎入水中的时候从头到脚溅了克劳维斯一身水。
这次游泳池畔的谈话过去一两天后,一封上书伯蒂·希桑特收的信就溜进了他家的信箱,自然也就到了他妈妈手上。希桑特太太是那种脑袋里空空如也的主儿,因此觉得人家的大事小情都格外有趣。越是显得私密,他们的兴趣就越发高涨。她无论如何都会把这封信给拆了的;信封上不但标明非她儿子“亲启”不可,而且还透出一缕淡淡的却极具穿透性的芳香,虽说大小信件她反正不会放过,这封信她可是迫不及待最先要拆的。结果信件内容的耸人听闻远远超过了她所有的预期。
“伯蒂,卡里西莫,”上书,“不知道你有没有胆子去做:这也确实需要胆量。别忘了那些珠宝。它们不过是小事一桩,可我历来对这等小事备感兴趣。
“你一如既往的,
“克洛蒂尔达。
“令堂绝对不能知道我的存在。如被问及即坚称从未听说我的名字。”
多年以来,希桑特太太一直孜孜不倦地在伯蒂的信件中搜寻他可能挥霍放荡或是年少放浪的蛛丝马迹,时至今日,那些一直刺激着她追根究底热情的怀疑终于因这次意外惊喜的收获得到了证实。任何顶着“克洛蒂尔达”这么个异国情调名字的女人写信给伯蒂,而且还不打自招地宣称“一如既往”就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更别提那更让人惊骇的对珠宝的暗示了。希桑特太太还能忆起几部珠宝在其中起到令人兴奋的主导作用的小说和戏剧,而如今,就在她自家的屋檐底下,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的亲生儿子竟然正在从事一项珠宝在其中只不过是有趣的小事一桩的阴谋!伯蒂要再过一个钟头才回家,不过他的几个姐姐也能暂时供她倒一倒脑子里已然负担过重的丑闻。
“伯蒂被一个女冒险家给俘获了,”她尖叫道,“她叫克洛蒂尔达。”她又补充道,仿佛认为她们最好还是先明了最糟糕的部分。有些情况下,对年轻姑娘们遮掩人生中的阴暗面反而弊大于利。
在伯蒂到家之前,他妈妈已经针对他罪恶的秘密讨论过了一切可能与不可能的臆说;姑娘们仍然认为她们这位兄弟软弱是有的,可怎么也说不上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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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克洛蒂尔达?”伯蒂几乎还没迈进客厅就被质问道。他否认认识这么个人物的坚决态度只换来一阵冷笑。
“你还真够听话的!”希桑特太太叫道。不过当她意识到伯蒂坚决不肯向她坦白时,嘲讽就一变而为狂怒。
“不把一切都坦白清楚你就别想再吃晚饭。”她怒吼道。
伯蒂回应的形式是匆忙从食品间里取了些临时宴会的材料,然后就把自己锁在了卧室里。他母亲不断跑到上了锁的门外,坚持不懈地大声嚷嚷着反复盘问,似乎坚信只要你接连不断地问一个问题终归就能得到答案。伯蒂对这一假定没有采取任何鼓励措施。这种毫无结果的单方面会谈过去了一个钟头后,又一封注明伯蒂“亲启”的信件出现在了信箱里。希桑特太太旋风般赶了过去,其兴奋之情好比错失了一只耗子的猫又出乎意料地撞上了第二只。如果她希望揭开更多的秘密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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