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最新域名 m.boshishuwu.com
年轻人的草地网球“混双”比赛正在教区长的游园会上举行;至少二十五年以来,年轻人的混双都在每年的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举行。在这段时间里参加比赛的年轻人时有更替,但其余的一切似乎都一成未变。现在的选手充分意识到了这一场合的社交本质,因此很在意他们的穿着和外貌,同时也得充分喜欢运动,才会热衷于这种比赛。不论是他们的努力还是他们的外貌都处在身为官方观众的四位女士的四重审查之下,她们就坐在一条直接俯瞰球场的长凳上。那四位女士应该坐在那个特别的位置观看比赛——她们通常对网球一窍不通可对于选手却了如指掌——亦是教区长游园会的一项公认的传统。同样几乎成为传统的是其中两位女士应该相当和蔼可亲,而另两位则应该是道尔太太和哈奇-马拉德太太。
“艾娃·琼莱特的头发做得跟她实在太不般配了,”哈奇-马拉德太太道,“虽然在最好的情况下也丑得很,不过她也用不着特意搞得它莫名其妙啊。该有个人提醒她一声。”
或许艾娃·琼莱特能逃过哈奇-马拉德太太的非难,假如她忘了那个更加显眼的事实:艾娃原是道尔太太钟爱的侄女。或许,假如哈奇-马拉德太太和道尔太太被邀出现在教区长住宅的不同场合会更加适宜些,可一年间只有这么一次游园会,而且这两位太太不论少请了谁,整个郊区的社交界都甭想安生。
“这些紫杉在一年的这个时候看起来有多漂亮啊。”一位女士以柔和、银铃般的嗓音道,这种嗓音不禁让人想起惠斯勒画的绒鼠毛的皮手笼。
“你说一年的这个时候是什么意思?”哈奇-马拉德太太质问道,“紫杉树全年看来都不难看。这正是它们的魅力所在。”
“紫杉树不论一年的什么时候什么环境下看起来都只能惹厌。”道尔太太道,带着驳斥某样乐趣的那种缓慢而又斩截的口气,“它们只适合墓园和坟地。”
哈奇-马拉德太太鼻孔里喷出一股讥讽的冷气,意思可以理解为某些人才更适合坟地而非游园会。
“请问几比几了?”具有绒鼠嗓音的那位女士问道。
一位身着一尘不染的白色法兰绒套装的年轻绅士给了她急需的信息,其整体的梳妆效果让人觉得他极端注意自己的仪表,却也不会过分挂虑。
“伯蒂·迪克森怎么变了这么个可厌的愣头青!”道尔太太道,突然记起了伯蒂是哈奇-马拉德太太的宠儿,“如今的年轻人可是跟二十年前大不一样了。”
“自然是大不一样了,”哈奇-马拉德太太道,“二十年前伯蒂·迪克森才只有两岁,你当然有理由期望这两个时期他的仪表举止和言谈会有些不同。”
“您知道吗,”道尔太太颇为亲密地道,“如果您这话指的是他更聪明了我都不会感到吃惊的。”
“近来府上有什么有趣的客人吗,诺伯里太太?”绒鼠嗓音匆忙问道,“府上每年这个时候总会举办乡居派对的。”
“是有一位最有趣的女客,”诺伯里太太道,她一直都在默默地努力想把话题转向个安全轨道,“是我的一位老相识了,艾达·布里克——”
“多难听的名字。”哈奇-马拉德太太道。
“她的祖上是德·拉·布里克氏,是都兰的一个胡格诺教派的旧族,您知道。”
“都兰根本就没有什么胡格诺派。”哈奇-马拉德太太道,自觉可以安全地跟任何已经三百岁了的事实争辩。
“不管怎么说,她就要光临寒舍了,”诺伯里太太继续道,将她的故事迅速拖回到现在,“她今天傍晚到,她可是能通灵的,是第七个女儿的第七个女儿这类的。您知道。”
“太有趣了,”绒鼠嗓音道,“她那可真该到埃克斯伍德来,不是吗?那儿据说有好几个鬼呢。”
“这正是她急着要来的原因,”诺伯里太太道,“她为了接受我的邀请特意推掉了另一个约请。她有神视能力,又能做梦什么的,而且全都应验成真,真是太神奇了,可她从没真正看见过鬼魂,她非常渴望能有这样的经历。她属于那个探索协会,您知道。”
“我猜她会看到不幸的卡拉姆顿夫人,所有埃克斯伍德鬼里面最著名的一位,”道尔太太道,“您知道,我的先祖格瓦斯·卡拉姆顿爵士在拜访埃克斯伍德期间突然嫉妒心发作,谋杀了他年轻的新娘。他是在马厩里用一根马镫形状的皮带把她勒死的,就在他们刚骑过马回来后,后来不时有人在黄昏时看见她在草坪和马厩院落里游荡,穿着长长的绿色骑装,呻吟着想把脖子上的皮带弄下来。我将会非常感兴趣,如果您的朋友看见——”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应该看到这么一个口说无凭毫无意义的所谓卡拉姆顿鬼,这不过是女仆和醉醺醺的马僮的信口胡言,可家叔父就不同了,他当时是埃克斯伍德的主人,是在最悲惨的情形下自杀的,所以最有可能在那里出没。”
“哈奇-马拉德太太想必从没读过《波普尔氏郡史》,”道尔太太冷冰冰地道,“否则的话她该知道卡拉姆顿的鬼魂背后有大量的证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哦,波普尔!”哈奇-马拉德讥讽地大叫,“随便什么垃圾老故事他都当个宝。波普尔,跟真的似的!而家叔父的鬼魂曾经一位乡村主任牧师所亲见,他还是位治安法官呢。我想这个证词对无论什么人而言都够可信的了。诺伯里太太,如果您那位通灵的朋友看到的是家叔父以外的任何哪个鬼魂,我都会将其视作蓄意的人身侮辱。”
“我敢说她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她从未看到过鬼魂,您知道。”诺伯里太太息事宁人地道。
“我提出这么个话题来可真是自作自受,”她事后向那位绒鼠嗓音的太太哀叹,“埃克斯伍德属哈奇·马拉德太太所有,我们只是短期租用。她有个侄子已经有段时间一心要住过来了,要是我们得罪了她,她就会拒绝再续租约。我有时候真觉得这些乡居派对是个错误。”
诺伯里一家在接下来的三天里面桥牌都一直打到凌晨一点;并非他们特别喜欢,而是为了尽可能减少他们那位贵宾探访鬼魂的时间。
“布里克小姐现在的精神状态可不利于看见鬼魂,”雨果·诺伯里道,“她上床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一大堆黑桃,没有王牌也没有大满贯。”
“我已经跟她谈了好几个小时哈奇-马拉德太太的叔父,”他妻子道,“并指给她看他当初自杀的确切地点,还编造了各种各样的感人细节,我还找了张约翰·拉塞尔勋爵的旧肖像画并挂在了她的房间里,告诉她那位叔父中年时期大体就那个样子。如果艾达果真能看到鬼魂的话,那肯定应该是老哈奇-马拉德无疑。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尽了力了。”
&nbs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