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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万法枯寂崖那边……”青瓷终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忧虑与好奇。
张九思略一沉吟,并未隐瞒,将“混沌奇点”诞生与“混沌域”形成的过程,择其要点告知于她。青瓷听得心神摇曳,尤其是听到那连“虚无之影”都感到恐惧并吞噬的“混沌”时,更是瞪大了美眸,只觉得老师所触及的层面,已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混沌……凌驾于有无之上……”青瓷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那是否意味着,我们以往所修之道,皆是在‘有’之范畴内打转?”
“可以这么理解,但并非绝对。”张九思负手而立,望向云海,“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我们所修之‘有’,亦是大道显化。只是如今面对‘寂灭’这等直接否定‘有’之根基的力量,方才显得捉襟见肘。混沌,或许是一条通往更高层次,包容‘有’与‘无’的路径。”
他顿了顿,看向青瓷:“此事关乎甚大,你知晓便可,勿要外传。尤其是那‘混沌域’,暂且列为禁地,非我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弟子明白。”青瓷郑重应下。
接下来的时日,张九思并未立刻前往那三个求救的同盟世界。万法枯寂崖一战,他虽因天书世界反哺伤势尽复,但对“混沌”的感悟和自身力量的梳理整合,却需要时间。他需要将这次生死边缘的领悟,彻底化为自身的底蕴。
他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帝师峰顶,时而闭关体悟道心深处那颗“混沌种子”的玄妙,时而凌空勾勒“混沌初定符”,不断完善其结构,试图找到更有效沟通、引导混沌之力的方法。他发现,以九钥道元为基,融入那丝混沌意境刻画出的符箓,虽不能直接驾驭狂暴的混沌气息,却能在小范围内一定程度上“安抚”和“定义”混沌,使其从绝对的混乱无序,趋向于一种动态的、蕴含无限可能的平衡状态。
同时,他也密切关注着李道一等人的恢复情况。几位仙王宿老根基深厚,在大量珍稀丹药和张九思亲自出手稳固本源下,已逐渐恢复意识,但存在根基受损非比寻常,想要恢复往日修为,还需漫长岁月。而李道一,因其修为稍逊,且当时首当其冲,情况最为严重,虽被张九思以“存在悖论”强行保住性命,但至今仍陷入深度昏迷,神魂之光黯淡,仿佛随时可能彻底消散。
张九思亲自去看过数次,以蕴含生机的九钥道元为其温养,甚至尝试渡入一丝极其微弱的、被“混沌初定符”梳理过的混沌气息。那丝混沌气息进入李道一近乎崩坏的道基后,并未带来破坏,反而如同一种奇异的“粘合剂”和“催化剂”,竟激发了他体内残存的一丝微弱生机,让其崩溃停滞的道基,出现了一丝极其缓慢的自我修复迹象。
这个发现让张九思心中一动。“混沌”蕴含生灭,或许其“生”的一面,对于修复这种概念层面的创伤,有着独特的效果。但这过程太过缓慢且不可控,他不敢贸然加大剂量。
就在张九思潜心消化收获、尝试新法之时,苍穹之上的天书虚影,再次传来了更为急促、甚至带着一丝凄厉的波动!这一次,波动的源头,是那三个同盟世界中,距离天书世界最近、也是求救信号最为微弱的——“玄黄界”!
玄黄界的求救讯息,已从之前的绝望悲鸣,变得断断续续,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通过天书虚影的模糊感应,张九思能“看”到那片世界正在发生的惨状:天地法则大面积崩坏,灵气被掠夺性抽干,山河万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色彩、灵性,化为灰败的“空壳”,最终湮灭成虚无。侵蚀的速度,远超之前的预估!
“不能再等下去了。”张九思霍然起身。他深知,一旦玄黄界彻底被寂灭吞噬,其本源将被“原初虚无之影”吸收,壮大其力量,届时另外两个世界乃至天书世界,都将面临更大的压力。
“老师,您要亲自前往?”青瓷担忧道。她深知同盟世界的凶险,连世界本身都在哀嚎,其内的危机可想而知。
“唯有亲至,方能明晰究竟,寻得解决之道。”张九思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留守帝师峰,密切关注天书动静,尤其是万法枯寂崖那片混沌域,若有任何异动,即刻通过九钥印记告知于我。”
“是!老师定要小心!”青瓷知道自己跟去也是累赘,只能将担忧压在心底。
张九思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他一步踏出帝师峰,身形融入虚空。但他并未直接构建通往玄黄界的超远距离传送阵,而是先去了一个地方——万法枯寂崖边缘的那片新生混沌域。
经过数日的自然衍化,这片千里方圆的混沌域似乎稍微“平静”了一些,内部不再是绝对的狂暴,而是呈现出一种流动的、色彩迷离的“浆糊”状态,时而演化出地水火风的虚影,时而又归于一片混蒙。张九思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庞大而原始的能量,以及……一丝微弱的、与世界本身格格不入,却又顽强存在的“定义”权柄。
他悬浮在混沌域边缘,双手结印,眉心九钥印记亮起,与道心深处的“混沌种子”共鸣。他以自身为媒介,引动混沌域的力量,同时调动磅礴的九钥道元,在虚空中开始刻画一个前所未有的、复杂到极致的符文阵列。
这一次,他并非绘制“混沌初定符”那样单一的符箓,而是以无数细小的、蕴含混沌意境的符文为基础,构建一座临时性的“桥梁”!他要借助混沌之力,尤其是其某种程度上“无视”常规空间距离、直接作用于本源的特性,尝试建立一个直通玄黄界的、相对稳定且隐蔽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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