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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做什么都没办法,那辞官总有办法吧?”陆成安从怀中取出一叠的书稿,然后双手奉上。
“这是什么?”张海京看了一眼问道。
“我之前写的一些策论,但大多都比较笼统,这是两篇详细的要论。”陆成安把书稿递了过去。
“一篇名为【海运漕弊论】,一篇名为【清丈田亩论】,是我为一条鞭法做准备用的。”陆成安补了一句道:“所以我实在是想不通,张大人您是真没办法还是假没办法?”
“你说你收不上税,是朝廷的赋税太高了,那你可以想办法让朝廷的税降下去,你说米价太高,那你是杭州知府,是堂堂的官府代表,你就不能去影响控制当地的粮价?而今又非战乱之年。”
“百姓没钱没粮,主管这片土地的人是你张海京,你想办法让大家富起来啊,你一句没办法,难不成还要让朝廷的人下来帮你管杭州?”陆成安双手往外摊开,背挺得笔直。
“你是杭州知府,碰到事情,一句没办法就能为办事不利开脱吗?”陆成安沉声道。
“但是做的越多,错的也越多,若是出事,谁担当得起责任?”张海京冷不丁发问道:“你不会治水,又要治水,苦的终究是百姓。”
“所以不会治水就要袖手旁观,等别人来治水?”陆成安轻笑道,“老张,你这又何尝不是诡辩?”
“彼此彼此。”张海京沉吟道:“年轻人太气盛,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等铸成大错的时候再想回头就难了。”
“老夫只是不想让你愧对父老乡亲罢了。”
陆成安二话不说将头上代表着明威将军的头盔取了下来。
“上不负天子所依,下不负黎民苍生,心不负毕生之学。”
“等什么时候铸成张大人口中的大错,我自会有自己的办法来赎罪。”
陆成安态度非常坚决,张海京却面不改色,依旧肃然。
“好一个上不负天子所依,下不负黎民苍生,心不负毕生之学,但我告诉你,我张海京这些年为官,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你说我有什么能耐,我确实没什么能耐。”张海京露出认真之色,“可我告诉你当上这杭州知府以来,本府兢兢业业,从未贪墨过一笔银子,去年粮食歉收,赋税难收,是本府用信誉劝说朝廷来年补税。”
“每年张家都要拿出几万两银子救济灾民,我为官再无能,那也对得住这杭州的百姓。”
陆成安和张海京此番为了理念之争闹得有些不太愉快。
一个是哪怕结果是错的也要尽力去做的立场,一个是知难而退,能不犯错就不犯错的政治理念。
正当两人还要进行新一轮的舌枪唇战,杭州同知杨瞻面露喜色地走了进来。
“张大人,今日有奇观...有奇观啊!”杨瞻拱手道喜。
“何事竟让杨大人如此欣喜?”张海京先前还跟陆成安吵了一架,现在脸上依旧挂着些许的不悦。
“说出来,那可要吓张大人一跳了。”杨瞻先是卖了一个关子,随后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道:“听我一个同乡说,自上个月起,黄河的水就由浊为清,这可是天大的祥兆。”
千年难见黄河清,在封建时期,黄河清了,这属于天人感应,是很容易拿来联想。
圣人出,则黄河清,更是加剧了黄河清的神秘色彩。
然而黄河不会无缘无故变清,像这种自然现象的出现,只能意味着黄河有变,就是不知道详细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但封建迷信的古代人可不会想那么多,只要是稀奇古怪,平生难见的事情,都能被他们拿来说是祥瑞,然后贺喜皇帝,给天子拍拍马屁。
果不其然,张海京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歌功颂德之词。
毕竟黄河水变得清澈了,是一个非常非常罕见的现象,由浊水变成清水,又有几个人会觉得这样的异象不是好事呢?
一向以文采著称的张海京,已经忍不住一时技痒...想要给正英帝展露一下文采。
“府台,且慢。”陆成安立刻就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黄河水清,必有大灾。”
“这哪里是什么祥瑞,这是恶兆啊!”
这一盆冷水,把正在兴头上的张海京和杨瞻扑得满是都是冰。
甚至于张海京心里还幼稚地幻想着黄河的水清了,百姓们的好日子要来了的美梦。
作为文坛大家的张海京,其身上的浪漫主义标签就没有撕下来过。
听到陆成安这样说,张海京立刻问道:“黄河水清了,不仅不是吉兆,还是恶兆,这是从何而下的结论?”
“张大人,你可知道黄河的泥沙从何而来?”陆成安实在是忍不住打击道。
张海京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很知情,他只知道黄河之所以叫黄河,就是黄河的水很浊,因此而得名。
“黄河的含沙量如此之大,是因为黄河上游的植被破坏得很严重,没有了植被的保护,就容易形成大面积的水土流水。”
“一旦下雨,那么没有植被保护的黄土,就在水流的搬运之下,流入到黄河之中,成为了黄河之中的泥沙。”
“这也使得黄河的颜色被染成了黄色。”
“任何事物的变化都有规律和缘由的,黄河里的沙泥自然也有它为何而存在的原因。”
“如今黄河里的沙泥没了,不就意味着黄河之中的泥沙大大减少了。”
“而黄河是一条大河,整条黄河并非仅仅是一条河,而是一个完整的水系,也就是我们常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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