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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粥还没喝完，任启衣装整齐从浴室走出来，他擦了两下头发，把毛巾搭在脖子上，露出熏得通红的脸，眼中含着水光，嘴唇红润饱满。

    “传言不错，男人洗完澡都能好看两分。”原杦毫无顾忌地眼神，一点也不看不出刚才那副忧心掉马的样子。

    听不清肖鸣的呢喃，任启把毛巾丢进阳台衣篓，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肖鸣身边，身上带着沐浴液的清新，问道:“刚刚说什么？”

    眼前的任启明摆着是正人君子派，洗完澡都有穿戴齐整走出来，并没有趁人之危的小人姿态，原杦倍感宽慰，说话也更加斟酌。

    心想，要是实话实说夸他好看，有点儿撩人的嫌疑。

    “说这个粥不错。”原杦回答，突然想起刚才的糗事，继续说道，“对不起啊，怪我没拿稳，把粥洒在你身上了，有没有烫伤？”

    任启打趣道:“道歉的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没事的，没烫伤。”

    原杦避开他的目光，感觉脊背冒汗，头脑涨得发疼，他将要问出那个有可能明确任务真相的问题，朝着丧葬费又迈进一步。

    他思量片刻，清清嗓子试探着问道:“论坛上说，你和我订婚了，我们是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注册论坛账号了？”任启吃惊问道。

    论坛上关于肖鸣的传言越来越多，除了仿真工程专业的大力支持外，还和肖鸣没有论坛账号有关。

    论坛是同学们宣泄情感和压力成本最低的地方，没有账号的肖鸣是地方之外的人，他拘谨、孤僻且平凡，是最没有风险的谈资。

    当然，他没有账号这件事情也是在论坛曝光的。

    用问题来回答问题，原杦满脑袋都是问题！

    肖鸣没有论坛账号吗？在帝国军校三年没有注册论坛账号，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做工程！

    原杦急中生智，信口胡诌:“小号，懂不懂？就是不暴露身份、不发表言论、偷偷潜水的账号。”

    “哦，懂。”

    任启打开论坛，【八一八扮丑三年娇美beta为何泪洒竞技场（美图附上）】又顶上爆帖。

    最新发表内容都是和任启有关的，原杦跳下轮椅凑到一旁，盯着投影屏上的文字，被年轻人的好奇心深深折服。

    “偶遇美beta和任某小清河约会，附图（任启俯身握肖鸣手图片）”

    原杦咬牙切齿，照片角度刁钻，两人像是要亲上了，谁t这么有才……

    任启笑逐颜开，记住发图人id，等会儿保存。

    “哇哦，任某这个姿势a爆了，姐妹不必含蓄，直接上接吻照。”

    “一眼假不磕，任某家境优渥，最新消息家族企业已和义星达成深度合作，小beta除了脸好看，成绩平平，两人几乎没有交集。”

    “家世、成绩、性别都不配，没戏。”

    “这哪像恋爱，碰瓷还差不多。”

    ……

    “冷知识，去年义星举办网络安全大赛，第一名姓肖哦”

    “少扯淡，赛事举办方特别说明，成绩优秀者有机会进帝国军政部门，为保护学生不受侵害，整个赛事过程保密，只公布所属学校，楼上假消息。”

    “有图有真相，蓝猫带你看历史，奖杯可是成绩评估无误后现场刻字的。帝国军校姓肖的可不多。”

    【附奖杯图:依稀可以识别文字，奖杯底座上阴刻“肖”字，杯身阴刻“第九届高校网络安全大赛 冠军”】

    ……

    “嘿嘿，绝对有故事，任某一个精神力s的alpha为何要学冷门仿真工程，美beta为何只在任某面前撩刘海儿，你品，你细品。”

    “优秀又低调的冠军，任家内定的儿媳吧。”

    “咳咳，让开，上聚光灯，上话筒，我要前排发言。距离毕业仅剩4个月，任某已搬去美beta宿舍，情到深处……合理怀疑已订婚。”

    “那不得离校前俾昼作夜，离校后新婚燕尔。”

    “19禁叉出去，20了？叉回来……”

    ……

    原杦津津有味地吃着肖鸣和原杦的瓜，这届网友的脑回路很不错，剧情圆满得当事人……当事鬼都要信了，不过，网络安全大赛第一名这个事得好好查查。

    论坛上言语逐渐露骨，任启露出担忧的神情，他悄悄瞥一眼肖鸣，见他面色并无太大变化，安安静静的盯着屏幕，便放下心来。

    “网上乱说的，如果你介意，我去澄清。”

    “网上乱说的”意味着没订婚，他们还是纯洁的同学情谊。

    原杦私心很想继续保留这个舆论，至少能在广大网友的帮助下挖到肖鸣更多信息，改变现在任务进展十分被动的局面。

    可是肖鸣的人生还会保持往日的平凡吗？如果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肖鸣会像原杦一样在某个地方无能为力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吗？

    选择的困难之处在于要为做出的决定负责，为别人做选择是痛苦的。

    原杦能想象，未来的某一天，他可能正在仰望一片晴空，或是吸入一缕栀子花香，脑袋里突然蹦出肖鸣被改变生活后无所适从的画面。

    随及陷入无尽的愧疚和自责中，在羞愧中自我宽慰，去相信当初那些选择是迫不得已的、可以被原谅的，慢慢放下。

    直到他又抬头望天，或是他又遇见栀子花。

    选择、后悔、愧疚，这是他过往二十多年里的日常，这是他的人生。

    轴劲儿上来了，原杦脑中一团乱麻，此刻的他不仅想把线头找出来，还想把所有线仔细捋顺、重新缠绕、整齐摆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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