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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县衙府邸门口围了不少百姓。
    “听说是果饮铺子的掌柜杀了人,就因为一时争执,居然要人性命,啧啧啧,当初我瞧着这小相公眉清目秀的,没想到是这种人呢。”
    “这案子还没审呢,我看宋小相公不是那样的人。”
    “你看,我看你就是觉得宋掌柜长的俊俏吧。”
    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陆惜月拨开人群,给身后的宋大娘和萧云珩让路。
    看门的官差本来还想拦着几人,眼看为首的是疑犯母亲,侧身让开。
    “带犯人宋安。”
    惊堂木拍在桌案上,落在耳边激的人心动荡。
    仅仅一夜,宋安就消瘦不少,被凌乱发丝遮掩的眸子泛着殷红色的血丝,手上拷着链条,不见几日前温雅的小郎君模样。
    “大人,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
    看到高堂上的“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他空洞的双目陡然回神,张口替自己申冤。
    宋大娘见状险些跪在地上,心疼不已。
    “砰!”
    “高堂上休要喧哗!”生的一张国字脸的县令横着眉,高喝一声,瞬间令吵嚷的县衙安静下来。
    “带姜氏。”
    事情的经过昨日已经了解的差不多,只是昨日天晚,多数官差已经下衙,这才拖到今日审理。
    姜氏是个身姿丰腴的妇人,三十出头的年纪因为丈夫杀猪赚的银子多,保养得当,瞧着跟二十五六似的,颇有风韵。
    “县令大人,我家汉子脾性大我知道,可这杀千刀的千不该万不该为了这点小事杀了我家汉子,我上头还有老太太要看顾,这让我一个寡妇日后怎么活啊。”
    她匍匐在地上,一番声泪俱下的哭诉听的在场人纷纷落泪。
    陆惜月注意到妇人后颈脖处的淤痕。
    看着像是新伤。
    “我没有,我没有杀人!”面对姜氏的指控,宋安挣扎着想要起身,还未有动作,就被两名官差压着跪下。
    少年形容说不出的狼狈。
    萧云珩挑了挑眉梢,不动神色瞥了陆惜月一眼。
    陆惜月的眼光应当不会差到看上这般不堪用的男子吧。
    当然,县令判案也不会听信死者家属的一面之词,将仵作传了上来。
    仵作扶着条腿一瘸一拐的走出来。
    县令不悦,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今日成瘸子了?
    奈何在公堂之上不好过问,县令摒弃丢人的想法,冷冰冰道:“死者是如何遇害的?”
    仵作道:“死者嘴唇发黑,双目充血,是典型的中毒之兆,我以银针探入腹部,银针发黑,可以断定是中毒。”
    “什么毒?”
    “毒箭木,这东西生长在山林之中,汁液与根茎都带有剧毒,哪怕只沾上一点,便可在顷刻间要人性命。”
    听到这里,宋安猛的白了脸。
    他记得,村子里山林最深处有一棵树,就叫做毒箭木。
    宋大娘整个人僵住,一颗心如坠冰窟,宋安能想到的,她哪里能想不到。
    县令对这些毒物不感兴趣,盯着仵作问:“这东西能在哪里买到?”
    仵作顿了顿,才道:“这东西买不到。”
    “买不到?”县令皱起眉。
    围观的众人也将耳朵竖起的更高。
    “这东西很少入药,危险性极高,是以我们琼县的药堂中,并不售卖。”仵作低下头,老实巴交的模样。
    既不售卖,他又从何处得来的?
    “我知道,东边的大山村崖口就长着这么一棵树呢。”人群里一个婆子忽然开口。
    众人齐齐看过去。
    县令给官差使了个眼色,官差会意,立刻将人带到公堂上。
    “你是如何得知这毒箭木的存在?”
    婆子咽了咽口水,神色紧张:“我家汉子是猎户,常常会上山打猎,大山村那片位置好,他常去,这才知道的。”
    这个解释并没有什么错处可挑。
    县令挥挥手,让婆子离开,随后看向跪在地上的宋安:“本官看过你的户籍,你是大山村人。”
    一句话,犹如千斤顶压在宋安心头,变相的定了宋安的罪。
    宋大娘受不住,两眼一翻,径直晕过去。
    好在陆惜月眼疾手快把人搀着,才没有摔伤。
    宋安神色慌乱的开口辩解:“大人,我是大山村人,可我这几日从未去过山上,一直待在铺子里,我的乡亲们可以替我做主啊,大人。”
    “既然是你的乡亲,肯定是和你站在一边的,他们说的话不可信。”姜氏捏着帕子,眼里闪过一丝冷厉。
    “你胡说,仅凭一碗水就定我的罪,实在是荒唐。”许是气急,宋安言语间有些冲撞。
    县令不耐的脸色黑的彻底,当即让人将宋安拉下去:“犯人言语癫狂,先收押看管,不许任何人探视,徐二,你带人去铺子搜查一番,看看有没有证物。”
    心头再不满,也不得不承认这少年说的不错。
    如今有了人证,只差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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