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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晨曦刚破晓,丝丝缕缕的光便透过菱花窗洒到永昭殿里,内殿的梳妆台也被照得一片光华。
梳妆台的铜镜里清晰地印出燕琼的脸,她翘起小指拿着青雀黛描眉,脸上敷了偏厚重的粉,一张俏脸莹白艳丽,她画好了眉,对着镜中的自己勾唇笑起来,小指在口脂盒里缓缓地磨,等她的小指头都染红了才沿着自己的嘴唇涂。
她涂完口脂,镜中的她不似往常的她,现在画了极华贵浓艳的妆,像是新嫁娘一般。
燕琼今日也确实将自己往新嫁娘的方向在打扮,平日里她梳头从没将后头的披发簪起,而今日她将自己的所有头发都挽在头顶,梳了个成婚娘子才会梳的头,头上戴着她从未戴过的金凤凰头面,额间坠着一颗红宝石,镜子里的她雍容华贵,若是出嫁定是最美的娘子。wenxueзч.net
等她打开永昭殿内殿大门的时候,外头守殿的宦官宫女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呆愣地看着她。
倒是翠竹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猛子跪在地上,高声地呼喊:“殿下万万不可!您......您不能穿成这样,奴的殿下啊,这衣裳的样式可是婚服啊!”
燕琼抿着嘴笑起来,笑声很是清脆。
“翠竹你真是好眼色,这就是婚服,你都一眼能看出来,那就不枉费我这半月不吃不喝将它绣出来了。”
燕琼身上穿的是朱红色绣了孔雀和凤凰的婚服,宫中的公主出降都会穿这个制式的宫裙,只是燕琼这个是她自己绣出来的,好几处纹案都挤到了一团。
翠竹仰起头看到燕琼言笑晏晏的脸,眼里一热,泪就流出来了。
她家殿下可从未绣过一张手帕荷包,却将自己关在殿里半个月,自己绣了件婚服出来。
她的眼神投到燕琼的双手上,果真殿下的十根手指个个都有针眼,指尖通红。
翠竹心疼得不行,可就算心里明白燕琼对沈铮一腔的感情,她也无法看着燕琼这样出殿门,毕竟沈铮他死了啊,殿下怎么能嫁给一个死人!
她还是跪在地上恳求燕琼把婚服脱下,“殿下,您听奴一言,把婚服脱下,奴重新为您梳妆,保证您比现在还要靓丽,奴一定让你最漂亮地迎陛下回京。”
翠竹并不提及沈铮,一来是怕戳到燕琼痛心的点,二来也是为了模糊燕琼的意图,让燕琼迎沈铮的目的淡化。
可她不提,燕琼自己会主动提。
“傻翠竹,我哪里是只迎阿耶,我还要迎观音哥哥啊。”
燕琼笑眯眯地说:“我说过要嫁给观音哥哥的,今天就是个好日子。”
她说完抬脚就要走,可翠竹紧紧地握住她的脚踝,“殿下!奴求您了!您这样在安京走一圈,那整个大雍都要传遍您私做主嫁于沈二郎君,可......可沈二郎君他,他战死了啊!活人怎么能与死人成婚,殿下您往后的名声要怎么办,天下人会怎么书写您!”
若是别人说这些话,燕琼定一鞭子甩了过去,可说这话的是照顾她长大的翠竹,她不忍心鞭打,可脸色也并不好看。
燕琼冷着脸嗤笑一声,“我是公主,我要做什么事情,天下人谁敢置喙!名声对我而言算不得什么,往前没有活人嫁死人,那我就做第一个。”
“风肆、风伍,拉开翠竹,若还有人阻拦,直接敲晕!”
“喏。”
风肆和风伍从暗处出现,拽起翠竹就退到一点,翠竹气愤风肆风伍不知轻重缓急,大声地喊:“你们不一起拦着殿下,怎么能任由殿下这样出宫!”
“我们姊妹两只听从殿下的命令。”风肆风伍面无表情地说。
燕琼刚抬头却看到皱着眉站在殿外看着自己的燕瑁,燕瑁将燕琼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大步走到燕琼的跟前,轻拽着她的手腕,沉声说:“将身上的衣裙换下,重新梳妆了再出来。”
“我不换。”
燕瑁胸腔里的怒意一下子就蹿了起来,可是看到燕琼又亮又倔强的眼睛,还有她红肿的指尖,指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心里的怒意又变成了心疼,最后化为长长的一声叹息。
“阿琼,听话,你这样不合规矩。”
燕琼挣开燕瑁握着自己的手,淡淡地说:“我什么时候认过规矩了。”
她定定地看着燕瑁,很是平静地说:“我本来就是要嫁给观音哥哥的,不论他生死。”
“阿琼,你如今年纪还小,只觉得你对铮郎的感情刻骨铭心,可等你再大些,等时间再长些,你会有自己的日子,不会再拘泥于这些,你当然可以去迎铮郎,可不该是这般模样。”
燕瑁耐心地规劝,可燕琼不会听。
“阿兄,你知道观音哥哥为何要这样做吗?”燕琼笑着问燕瑁:“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很多,观音哥哥假死去漠北,除了他要为母报仇,守护大雍,更多的却是为了我。”
“我懂他,没有人比我更懂他。因为我是大雍的公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雍是我的家,所以观音哥哥才拼了命地再危险也要守护好它,他不过是为了我罢了。”
燕琼摆正了腰间挂着的玉佩和荷包,低低地说:“他什么都给了我,可自己却什么都没了,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连命也没了。我难道不能在他死后给他一个家,给他一个亲人吗?”
这个家会是她自己以后的公主府,这个亲人就是她自己。
燕瑁听了燕琼的这些话,想反驳却无从声辩,只因他明白,阿琼说的这些话是对的。
沈铮是个复杂又纯粹的人,他的纯粹全都给了阿琼,连命都能不要。
也是他这一晃神的时间,燕琼已经走远了。
她身后长长的婚服曳地,裙摆上绣的金线凤凰在冬阳的照射下,十分耀眼。
燕瑁摇摇头,罢了,随她去吧,这俗世的什么破规矩本就奈何不了阿琼,她愿意如何就如何,总归还有他这个阿兄护着她。冬日的晨曦刚破晓,丝丝缕缕的光便透过菱花窗洒到永昭殿里,内殿的梳妆台也被照得一片光华。
梳妆台的铜镜里清晰地印出燕琼的脸,她翘起小指拿着青雀黛描眉,脸上敷了偏厚重的粉,一张俏脸莹白艳丽,她画好了眉,对着镜中的自己勾唇笑起来,小指在口脂盒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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