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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该回去了，院长说明日有行动，今日要先去报道领取各自的任务。去晚了会被罚的！”一个留着短寸头的少年忽然出现在他视线里，结实健壮的身材完全挡住了洒落在他脸上的阳光。他走路无声无息，到了近前如果不是故意出声引起注意的话，应该没有什么人能察觉到。
    “几点了？”他问。
    “快九点了！”少年尝试把他拉起来，可惜他根本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就像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无法扶起一堆只想躺在地上的烂泥，他无可奈何的放弃了，“你怎么隔三岔五就跑出来放风筝啊？这么喜欢风筝你干脆改名叫风筝算了！”
    “这名字不好听。”他皱眉，很认真的想了想，“风筝风筝，听起来就怪怪的，太过朴实。不过这玩意儿古人起了个挺好听的名字，叫做纸鸢，嗯，名字叫纸鸢还差不多。”
    “你想太多了，君十五，我们没有为自己取名的权利。”少年背着光看不清表情，清朗的声音却忽然有些低落，“不过如果你想的话，私底下我倒是可以叫你纸鸢。”
    两人都沉默不语。
    最终还是他开了口打破了沉默。
    “君十一，我不想再出任务了。”他像是睡着了一样，闭着眼睛说着梦话。
    “说什么傻话！离了孤儿院我们还能去哪里？院长收养我们不就是为了……你不想活了！”少年不再背着光，直接蹲下揪住他的衣领。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力气挺大，衣服被捏得发出不堪重荷的撕裂声。
    半晌少年惊觉自己的似乎有些出格，缓缓松开了手，闷闷地叹了口气。
    从头到尾都像是烂泥一样的他忽然抬起那个紧紧握住的线圈，用力扯了一下，天空中翱翔的风筝又往高处爬升了不少，距离他越来越远。可是终究有一根线一直连在他和天空之间。
    他紧紧盯着那个风筝，忽然用力扯断了那根线，手掌被割得鲜血淋漓。
    风筝飞得很高，却始终有一根线牵着它让它无法离开。
    也许风筝本来也没想过要离开，因为它知道离开了就再也没办法回来了。
    它曾经留恋那个放风筝的手，很温暖，很温柔，可是风筝啊，它很喜欢在天上自由的飞，不喜欢束缚，它很矛盾，很犹豫，于是大风来了。大风说我帮你远走高飞。风筝犹豫了很久没有答应，后来是那双手用力绞断了线，它随着大风越飞越远，再见时已经面目全非。
    “我…不想死。”
    他顿了顿，重复道：“十一，我不想死啊！”
    正因为不想死，所以才想离开。趋吉避凶，万物之本能，可他的生死，由得了他吗？
    似乎从头到尾，这都不是他能够左右得了的事。
    ……
    林云起睁开眼，仅仅是睁开眼着一个动作似乎都费了全身的力气，他浑身虚软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只能张开嘴巴拼命喘息着，像是一条离了水的鱼。
    汗水渗进了眼睛里火辣辣的疼，根本看不清楚前面有什么，视线所及都扭曲成了一团黑黑的浆糊。可是对面的人模样比他要凄惨的多，老人的双眼和鼻孔流出了血水，像是蜿蜒的小河，那双眼睛布满了暗红色的血丝，可流出来的那些血是黑的。
    滴答滴答…
    散发着腐烂的腥臭，跟牢笼里那些怪物一样。
    “区区一个残魂为何能伤我本源！你到底是谁！为何如此……！为何如此……为何……！”老人无法再保持平静，他疯魔一般，语无伦次。然后忽然站了起来，一下扣住林云起的脖子，那双带血的眼一下子变得凶狠起来，“你！你到底是谁！”墙壁上金色的咒文随着他情绪的起伏忽明忽暗，如同活物在呼吸一样。
    林云起不能说话，脖子被掐住呼吸困难，但双眼平静中流露出一丝讥诮，那份嘲讽就像刚开始老人坐看他徒劳地想要远离此处的一样。
    这老银币想要读他的神魂，可是这具身体里的魂，曾经也是看过那高处的风景的存在，怎么可能会轻易被窥探到。
    讽刺地应了老人刚才说过的，天地之间自有法则，无人可僭越，无人可例外。
    老人的眼在幽暗的石室内亮着琥珀色的光，他的瞳孔几乎缩成一条竖线，就像是某种动物冰冷的视线。他忽然松开了手，再次端坐回那破旧蒲团之上。那黑色的血流了满脸满身，看起来十分凄惨。
    不过就算模样凄惨，林云起心里还是很清楚，这老怪物依旧拥有能轻易秒杀他的能力，他现在终究太弱了。
    “你为何自囚于此？”也许是因为老人刚刚吃了暗亏，禁锢的力度已经失去了压倒性的倾轧，林云起终于能开口说话了。他用力眨着眼睛，汗水给眼睛带来的不适感慢慢消退，只是身上已经被冷汗浸湿，他感觉有点冷。
    老人从刚刚开始便没有说话，似乎确认了什么，没有继续纠结之前的问题，也放下了继续窥探他神魂的心思，神情有些怔忪。
    半晌他眯着眼定定看着林云起，许久以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里多了几分忌惮和戒备。
    林云起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却隐约觉得他想的似乎与自己知道的并不一样。
    老人看着他那苍白的脸色，忽然抽了抽嘴角。那冰冷的竖瞳似乎穿过他看向了他身后的虚空，又像是细数起这漫长的过往，他平缓讲述着一件惊天动地的秘辛：“这片大陆上有九扇门，集九门之力便能打开深藏在幽都最底下的九幽。而这九扇门分别落在九座城里，此处便是其中一座。千年以来，守门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没有任何一位能够撑得了百年的，后来……因为种族天赋强大，我强行被留在此处成为了新的守门人，独自抵受门的同化，不让门失控。可是事情终究还是出了差错。几年前北地的守门人疯了，他负责镇守的门失控了。为了镇压住失控的门，我把两扇门放在了一起。”而两扇门在一起之后也加强了他对幽都的联系，这才是他确定了林云起身上有什么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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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忽然顿了顿，他的视线终于落回林云起的身上，了然中泛起复杂意味，“我知道你到底是谁了。难怪你身上有幽都的气息，难怪你能伤我神魂！只是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有趣！有趣的紧！”老人发出几声如同夜枭的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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