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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屋内哭声戛然而止。
万俟卨望着已冲上前来的衙役,依旧难以置信道:“柴肃!你假传圣意,本官要看看圣旨!”
“皇上口谕,没有圣旨!”
周帝自己都觉着此事办的不地道,自然不会再颁正式的旨意,以免落下证据。
去年东西两路周军入淮北,西路军为了攻势迅捷,没来及在淮北大肆作恶。
但万俟卨率领的东路军因有泉州商人蒲家的存在,一路上没少劫掠杀人。
他自然知晓,若自己落入淮北军手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此时,见柴肃等人不似作伪,惊恐之下顺手抄起床头一把用来剪纱布的剪刀,抵在了自己喉咙上,声嘶力竭道:“谁敢动我,本官乃是大理寺卿!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秦相!不然.不然,本官宁死不受此辱!”
说罢,柴肃果然叫停了衙役可,他却丝毫没有阻止万俟卨自戕的意思,就那么静静看着他,似乎万俟卨自裁,他就老老实实等着收尸。
尴尬僵持十余息,柴肃见万俟卨下不去手,终是一叹,道:“万俟大人,你也曾是九卿之一,还是体面些吧。”
万俟卨浑身发抖,哆嗦道:“我要见见秦相!”
以他对皇上的认知,皇上确实能做出这种卸磨杀驴、让臣下背锅的事来,此时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秦相了。
柴肃却又是一叹,压低声音道:“这道口谕,便是秦相代陛下传与临安府衙的”
‘哐当~’
万俟卨手中的剪刀落地。
柴肃随即一挥手,众衙役当即上前,用床板将万俟卨抬了出去。
一众女眷嚎啕中,面如死灰的万俟卨躺在床板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天空,口中不住喃喃道:“我要见陛下我要见秦相.本官是忠臣.”
皇城西侧仁寿坊的大火渐渐熄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木材烧焦的糊味。
宫门落锁前,秦会之和陈伯康一前一后走出皇城。
此时的丽正门外,士子已散去,秦会之走出宫门后,却在轿旁特意等了几息,待后方陈伯康走近,秦会之才一脸淡漠的说了一句,“陈大人,好一个挟敌自重!”
“秦相,谬赞。都是当年和秦相学来的小小手段,老朽班门弄斧,让秦相见笑了。”
陈伯康表现的愈加恭敬,可话里隐藏的机锋却狠狠刺了秦会之一下.当年他挟金自重,如今陈伯康挟齐自重,可不是跟您秦相学的么。
风水轮流转,秦会之怎也没想到,当年横扫天下的金国,竟被淮北打的出不了关。
短短一年多时间里,他原本如日中天的权威快速削弱,今日更是被陈伯康当面挑战,这一切的因由正是因为金国衰弱。
秦会之奸则奸矣,但这样的人往往身段最为柔和、也最能看清形势,只见他忽然往前走了几步,凑近陈伯康道:“本相年事已高,如今朝局动荡,已力不从心,早有告老还乡之意,但家中小孙不舍临安繁华,待老夫归去之日,将孙女托庇于陈大人家中,如何?若陈大人不弃,可择贤孙婚配,我秦家也好沾沾颍川高门的福气”
秦会之将姿态摆的极低,并言明了自己‘不挡路’。
确实,他自是看出了临安朝风雨飘摇,就算皇上迫于无奈交出万俟卨,但这般做法,必定导致官员与朝廷离心离德,往后谁还敢再替朝廷卖命,都要开始找寻退路了。
可秦会之完全和淮北搭不上话,若能和陈伯康成为姻亲,至少后人还能在未来新朝中得一大助力。
陈伯康的视线在秦会之脸上稍一停留,似乎在判断后者的话有几分真假,随后却是爽朗一笑,道:“秦相春秋鼎盛,国朝多有依仗,何来告老之念,哈哈哈.若老朽不肖子孙果真得了秦相青睐,那便等到秦相真的离京那日再说吧”
嗯,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前面恭维,后头等于挑明了等到你真的告老、将政治遗产和盘托出予我之日,我自会庇护你家后人。
秦会之十年独相,陈伯康若能全部消化他的政治遗产,即便改朝换代,他的政治地位也不输陈景安。
这可算作两人的交易。
但此事需从长计议,绝非一言两语可决。
不过,有了这次接触,两人心里都有了底。
临别之际,陈伯康笑呵呵提醒道:“秦相,方才你那句‘挟敌自重’,大大不妥,就连陛下都说,晋王乃太上皇下属,这是陛下父子之间的些许误会,晋王可不是我朝敌人。”
“是,陈大人提醒的是。”
丽正门外,皇城侍卫首次看到了让人诧异的一幕,为相十载的秦相,竟史无前例的率先向陈大人行了礼。
九月十一。
驻于城西的淮北军扫清了方圆二十里内的勤王乡兵后,终于开始向西北角的余杭门瓮城试射。
过年时,城内军民原本已习惯了隆隆炮声。
可这回,距离更近、口径更大的天雷炮,自然给临安带来了更大的震动。
仅仅试射第三炮,便命中了余杭门上的箭楼,随后天雷炮集火,短短半刻钟高三层、阔十余丈的箭楼便千疮百孔,最终轰然垮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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