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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草原吹来的朔风已裹了清晰寒意。
银盘皎月下,支离破碎的黄土高原,犹如一层又一层的冰冻怒涛。
这片贫瘠的多灾之地,厚重且坚韧,温良却又不缺澎湃。
西夏负赡收敛了本方将士的遗体后,自不会安葬齐国将士。
子时中,夜深。
有躲在左近山沟中的百姓借着月色摸索进了悲歌川。
用了一个时辰寻找,终于在川内寻见一句背倚‘折’字旗,被扒了甲胄的无头尸身。
压抑呜咽随即响在了悲歌川内。
今日战死的,不但有被西北各府百姓视作保护神的‘折帅爷’,还有无数个生于斯长于斯的西北儿郎。
丑时初。
月光遍洒,悲歌川外的山梁上,响起了一道悲怆嘹亮的女声小调:“三十里的黄河,二十里的水.阿妹寻郎,郎不见,阿妹寻到了山梁上。山梁上是沙场,胡人又来抢我粮.
血染花儿,红艳艳,阿妹寻见了心上郎心上郎气息断,阿哥阿哥一声声唤,阿妹的泪蛋蛋,掉进黄土窝里面”
宣庆三年九月十五,西北巨变。
那一具具沉默重甲骑士,在阳光照射下犹如铁铸恶佛!
即便还隔着几里远,折可求也能明显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
以西夏国力,能养三千铁鹞子,已是极限。
这股重骑,又是从哪里来的!
短暂迷茫后,折可求的目光再次看向了盘旋于天的怪鸟
海东青!
金人的海东青!
折可求瞬间头皮一麻,再看向悲歌川内的战场,双方已纠缠在了一起,单靠鸣金,绝对撤不出来了。
“西军为国戍边,有进无退,随我杀!”
折可求只犹豫了一息,便回头暴喝一声,带领塬上将士朝东而去。
申时中。
折可求所部本想为悲歌川建立一道屏障,可仅接战半时辰,阵线便快速动摇。
眼见这支不知从哪杀来的重甲骑兵已进至折可求身前不足百步,亲卫队长、家生子出身的折车儿抽出大刀,猛地对身旁一人喊道:“带帅爷走!弟兄们顶不住了!”
说罢,一提马缰便冲向了敌军。
有他带头,当即又有数十名亲卫驾马前出,同样都是那句话,“带帅爷走!”
仅仅几息,折车儿便带着数十名亲卫冲到了铁浮图阵前,一刀挥砍下去,砸出一溜火星。
那马上金将只身形微微一挫,双手持握狼牙棒兜头砸下。
折车儿知晓重甲难破,方才那刀使出了十成力,却不想依然是这样。
招式已老,折车儿避无可避.
这几十名护主忠卫,只在双方交战的阵线之上,翻出一朵小到不能再小的浪花,随即被黑色洪流碾压、淹没。
申时末。
折可求在剩余亲卫护拥下,退至悲歌川内。
正在全力与西夏铁鹞子厮杀的折家军,忽然感受到了来自东侧战场的巨大压力。
战线摇摇欲坠。
折可求在川内偶遇折彦文,此刻父子俩俱是血染战袍。
“爹!你怎在此处!”折彦文见了父亲,不由大惊失色,“东边怎了?”
折可求已年迈,一番厮杀后气喘吁吁,只简略道:“金人!金人来了!”
“金人?”
折彦文闻言心惊的同时,却也觉着荒谬。
金人主力不是被楚王困在关外么?
再说了,保安州和黄龙府相距千里,中间又隔着漠北草原,他们怎忽然出现在了此处?
折可求却无暇解释,急道:“趁悲歌川西口未被西夏军封闭,带身边将士快退!”
折彦文闻言,疯狂摇头,大急道:“爹,我不退!你快带二郎退!”
紧要关头,折可求显露慈父本色,一巴掌扇到了折彦文脸上,只道:“休再争论!我让你退,你便退!二郎此时在哪儿,为父都不知晓。你带上将士快退,为我折家军、为我折家留颗种子!”
“爹!”折彦文泣血唤道。
“快退!你若能逃出生天,便去找楚王!去吧.爹便再为你断后一回!”
酉时三刻。
折彦文率四百重甲、四百轻骑,不足千余残兵从悲歌川西口浴血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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