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章 俄罗斯教士  恶女图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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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有一件事,只有一件事请您替我决定一下!”他对我说,好像现在一切都系在我的身上似的,“妻子和孩子们!妻子也许会伤心致死,孩子们虽然不会丧失贵族的头衔和财产,但是将永远成为罪人的孩子了。在他们的心上会留下怎样的创痕,怎样的创痕啊!”
    我默不作声。
    “而且要同他们分手,永远离开他们,永远,永远地离开!”
    我坐在那里,默默地祈祷着。最后终于站起身来,心里觉得可怕。
    “怎么样?”他望着我。
    “去,”我说,“对人们宣布吧。一切都会过去,唯有真理长存。孩子们长大会明白,您的伟大的决定中包含着多少高贵的精神。”
    他当时从我那里走出去,似乎确已经下了决心。但是以后有两个星期多他仍每晚连着到我家来,老是在准备做,老是不能决定。我的心被他折磨着。他来的时候意志坚决,感动地说:“我知道天堂即将对我降临,我一宣布以后,立即就会降临。我已经在地狱里过了十四年了。我愿意受痛苦。我将接受痛苦,开始真正生活。一个人可能说着谎言在这世上度过一辈子,临了再也无法追悔。现在我不但对邻人,连对我的孩子都不敢爱。主啊,孩子们也许会理解我因受苦曾付出了多少代价,因而不再来责备我!上帝不在力量里,而在真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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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会理解您舍身的行为,”我对他说,“即使现在不理解,以后也会理解的,因为您献身于真理,献身于最高的、非尘世的真理。”
    他离开我的时候,好像得到了安慰,但是第二天又恶狠狠地来了,面色苍白,说话带刺。
    “每次我走进来的时候,您总是露出好奇心看着我,似乎说:‘又没有宣布吗?’您等一等,不要太看不起人。这不像您所料想的那样轻而易举。而且我也还有可能根本不想实行哩。如果那样您会不会出面去报告?”
    实际上我非但没有带着轻率的好奇心看他,甚至根本连看都怕看他。我痛苦得简直像生了病,我的心里充满了眼泪,甚至夜间都失眠了。
    “我刚才从妻子那里来,”他继续说,“您明白不明白,妻子是什么?我离开的时候,孩子们对我叫道:‘再见,爸爸,快回来给我们念《儿童读物》。’不,您不明白这个!别人的灾难是不容易了解的。”
    他的眼睛冒火,嘴唇打战。突然用拳头猛敲桌子,敲得桌上的东西都跳了起来。那样和善的人,第一次发这样的脾气。
    “有必要吗?”他大声嚷叫,“用得着吗?谁也没有被判罪,谁也没有因我受流放,那个仆人是病死的。至于我杀人流血,已经受到痛苦的折磨的惩罚了。再说人家也根本不会相信我的,我无论提出什么证据来也没人相信的。有宣布的必要吗?有这必要吗?为了杀人流血,我准备继续受一辈子折磨,只要不使妻子孩儿遭受打击。让他们和我一块儿毁灭是合理的吗?我们不会做错吗?真理在哪里?而且人们会了解这种真理,加以珍视和尊重吗?”
    “主呀!”我心想,“到了这种时候还想到人们的尊重!”我当时开始可怜他,真愿意和他分担命运,如果能使他轻松一些的话。我看他好像疯了似的。我害怕起来,不但从理性上,而且从感性上了解这决心有多大的代价。
    “您决定我的命运吧!”他又向我喊道。
    “去宣布吧。”我对他低声说。我几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但仍坚决地低声这样说。我从桌上拿过一本福音书,是俄文的译本,翻出《约翰福音》第十二章二十四节给他看。
    “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籽粒来。”我在他来访以前刚好读过这一节。
    他读完了,说道:“说得对。”但是苦笑了一下。“是的,”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说,“在这种书里可以找到许多可怕的东西,把它硬塞给人家是再容易不过了。而且这些话又是谁写的?难道是人写的吗?”
    “圣灵写的。”我说。
    “说空话容易。”他又冷笑着说,已经差不多怀着怨恨了。我又拿起《圣经》,翻了一下,把《希伯来书》第十章第三十一节给他看。他读下去:“落在永生的上帝手里真是可怕的。”
    他读完后,把书一扔,甚至浑身哆嗦起来。
    “可怕的一节,”他说,“没什么可说的,您真算挑准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别了,我也许今后不会再来,我们在天堂相见吧。这样说来,我已有十四年‘落在永生的上帝的手里’了,原来这十四年就是这么回事。明天我就请求这只手放了我。”
    我想拥抱他,和他接吻,但是不敢,他的脸抽搐得那么厉害,看着都叫人难受。他走出去了。“主啊,”我心想,“这人就要去干出什么事来呀!”我当时跪倒在神像面前,为他向圣母哭泣,向救苦救难的圣母哭泣。我含泪跪着祈祷,足足有半个钟头,这时已经是深夜,大约十二点钟光景。门忽然开了,我一看,他又进来。我惊讶起来。
    “您到哪儿去了?”我问他。
    “我……”他说,“我大概忘了什么,好像是手帕。也许什么也没有忘,您让我坐一会儿吧。”
    他坐在椅子上。我站在他跟前。“请你也坐下。”他说。我坐下。坐了两分钟,他盯着我,忽然笑了笑,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接着他站起来,紧紧地抱我,吻我。
    “你要记住,”他说,“我第二次怎样到你这里来的。喂,你要记住这一点。”
    他初次用“你”字称呼我。说完,他就走了。我心想:“明天呀……”
    事情果真发生了。那天晚上我不知道第二天恰巧是他的生日。我在最近的几天一直没有出过门,所以一点也没有听人说起过。每年这一天他家里有许多宾客,全城都聚集到那里。这一次也是宾客满堂。就这样,吃过饭以后他走到屋子中央,手里拿着一张纸——给上级长官的正式呈文。因为既然他的上级长官全在那里,所以他就当场对全体宾客朗读了那张呈文,里面把他的犯罪的情节详细写了下来:“我要把自己当作一个魔怪那样逐出人群,因为上帝降临到了我的身上。”他结束这纸呈文时说:“我甘愿受苦!”他当时把保存了十四年,自认为可以证明自己犯罪的东西拿出来全摆在桌子上:他为了脱卸嫌疑而偷走的被害人的金器,从她脖颈上摘下来,上面嵌着她未婚夫的肖像的金像章,十字架,还有一本日记,两封信:未婚夫写给她告诉她自己快要回来的信,和她的复信,她刚开始写,还没有写完,放在桌上预备第二天再寄的。他把这两封信都拿走了,为了什么?他为什么把这两封信保存了十四年而不把它们作为罪证加以销毁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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