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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毁的是殿下您的名声啊。”
嬴政好像第一次听闻此事似的,面露惊讶:“竟有此事?”
又皱起眉头,重重的将手中酒盏置于案上:“这个公孙仪,竟如此胆大包天!”
却是中书令李炎为其分辩:“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殿下也该听一听那位公孙先生分辩,才好施加评判的。我听说此人嫉恶如仇,很是清理了一批不法之人,城中纨绔为之胆寒,连带着国都内的治安都好了……”
先前对着公孙仪开炮的贵族神色不悦,对着中书令李炎怒目而视,后者恍若未觉,笑意如初。
对于寻常人来说,这些旧贵族自然是庞然大物,但对于一国宰相、站在朝堂顶端的人而言,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
大周有百十家旧贵族,有几十家宗亲,但是却只有六位宰相!
更别说宰相们都是皇帝提拔上去的,先天就跟皇帝站在同一战线上,甭管跟六皇子和那个公孙仪关系如何,这时候不给他们站台,反而帮旧贵族吹风,岂不是分不清眉高眼低?
一时之间,席内人心各异,暗潮汹涌。
嬴政却好像没察觉到似的,仍旧是神情谦和,起身举杯道:“今日乃是国丈的寿辰,何必说这些不愉快的话题?咱们只谈风月,不论朝政。”
自一侧侍宴的玉真子手中接过酒壶,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又踱步到国丈面前为其斟酒,继而举杯向国丈致意:“小子今日冒失登门,以此向您赔罪。”
饶是国丈见多识广,一时之间,也有些摸不准这少年皇子的脉了。
若真是胆怯之辈,怎么敢只带几个亲随直入高陵侯府,杀人之后安享宴席,与高陵侯世子达成共识之后,又扬长而去?
若真是胆怯之辈,又怎么敢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他国士子清洗旧贵族,以一种堪称疯狂的积累怨望?
可是他今日登门,却又如此温文有礼……
国丈心下惊疑,难免不安,脸上倒是不显,仰头将杯中酒饮下,豁达一笑:“过去的就叫它过去吧,殿下无须再提!”
嬴政亦是一笑,又向前几步,为先前出言谴责公孙仪的贵族斟酒:“我的门客行事狂妄,冒犯诸位,我今日以一杯水酒,代他向诸位赔罪了。”
看见一头雄狮俯下头来,没有人会想要趁机骑上去,反而会觉得毛骨悚然。
谁知道他是在酝酿着一场怎样的袭击?
嬴政又先后敬了几位宰相一回,最后终于转了一圈,来到了皇长子面前。
“大兄,请?”
“六弟太客气了!”皇长子假笑着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嬴政挨着敬了一圈儿,堪堪是仪容绝世,气度雍容。
余光瞥见随从前来的严肃向自己微微点头,便知诸事妥当,遂光明正大的同国丈道:“小子要厚着脸皮求借东道主家的一间厅堂,邀请几位贵客叙话,却不知国丈可否成全?”
国丈神色微动,脸上却和蔼笑道:“有何不可?”
当即拍手召了亲信过来,吩咐道:“将南边的偏厅收拾出来,摆铃兰桌,约莫要有……”
他目光探寻的看向嬴政。
嬴政向他颔首致意,继而开始点人:“大兄,国丈,广平侯,舞阳侯,安成侯……”
接连点了九个人才停下。
皇长子眼见着他初到此地便夺走了所有人的视线,心下早觉不快,此时再听他安排自己,更是不悦:“你以为你是谁——”
嬴政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一句:“大兄,有旨意。”
皇长子微微变色,就此噤声。
国丈同样听到了那压低了的五个字,脸上更是阴沉不定。
一侧的宰相们目光微妙。
皇长子便不必说了,其余八人,可都是旧贵族当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啊。
江茂琰低声同汤义康玩笑道:“总不能是六殿下在偏厅设下伏兵,想要一举将他们一网打尽吧?”
汤义康有些无奈道:“别胡说。”
中书令李炎亦是若有所思。
国丈府上今日原就在行宴,迅速收拢一间偏厅,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罢了,嬴政彬彬有礼的将人请了过去。
这些个顶级贵族一走,正厅好像也寂寥了起来,所有人都默默的竖起耳朵,试图往南边伸一伸,再伸一伸。
皇后带着数名亲信匆忙赶来此地,便见正厅中空置着若干席位,再定睛细看,不在此地的除了老父和长子之外,俱都是旧贵族群体中的领头人物。
难道六皇子他居然敢如此?!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后饶是早有猜测,也觉悚然——高陵侯也便罢了,终究只是个中等侯爵,可他今日若是将这些人一网打尽,皇帝只怕也保不住他!
江茂琰在瞧见皇后的那一瞬,就知道事情大条了,当即起身离席见礼。
皇后却也无心与之寒暄,当下开门见山道:“国丈与皇长子何在?六皇子何在?!”
江茂琰觑着她神情中难掩的慌乱与不安,抬手指了指南厅所在的方向。
皇后再顾不上说什么,便风风火火的去了。
江茂琰一话不说,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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