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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盏茶时间,柴天诺才恢复了正常,结果发现一只雪白小脚伸在眼前。
原来是柴蛮儿蹬了被子,身体扭成了麻花,脚丫子直接搭到了柴天诺的脸蛋儿旁边。
柴天诺也是服了,就这旁人看的都难受的姿势,瓜娃子竟然还能睡得唏哩呼噜,睡觉的本事着实不浅。
都已深春走向初夏,这晚上的温度怎地还是如此寒冷?
柴天诺把柴蛮儿的小脚丫收起并盖好被子,然后轻轻吐了口气,竟然凝出白雾!
不对,再怎么也不该如此寒冷,自己脑仁都被冻得开始发痛。
脑仁儿?
柴天诺骤然醒悟,立刻抬手摸向熟悉的位置,一把将霜离拔了下来。
果不其然,大量寒气从白玉般的霜离剑身流下,望之如瀑布飞泄,柴天诺刚刚平复的心脏再次微颤,难不成,霜离要发威了?
“嗯~!”
柴天诺忍不住痛呼,霜离散发的寒气骤然聚合,如活物般扎向右手,那种痛楚让人无法忍受,似乎并不是肉体,而是来自灵魂深处。
同时,一段意识于脑海中浮起。
“少爷,怎么了?”
柴蛮儿揉着眼睛坐起,睡眼朦胧的问,柴天诺摇头:
“没事,做了个噩梦,睡吧。”
“哦。”
柴蛮儿嘭的躺倒,小呼噜瞬间响起。
“......跟个小猪一样。”
再次摇头,柴天诺把恢复正常的霜离插回发髻,看着右手虎口那隐隐的白色剑印,心中颇不平静。
貌似自己,得到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车队摇摇摆摆一路向北,柴天诺看书看累了,便跟着车队一跑就是半天,所有人都很吃惊,如此耐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七八天过去了,柴天诺也和车队里的人慢慢熟了,尤其是几位管事的,还有自己那辆大车的掌鞭老汉。
期间柴天诺发现车队的一个特点,那就是护卫数量很多,车队二百余人,护卫就得一百四五,其他人也是个个持弓带刀,整个队伍武装到了牙齿。
停车吃饭的时候,柴天诺一边吃着烤大饼,一边好奇的问掌鞭老汉:
“黎叔,车队人人带刀,路上真有那么多劫匪?”
掌鞭老汉黎叔点点头:
“蜀凉行省好些,一出了蜀凉,盗匪的数量立马翻好几倍。”
“咱们车队十趟来回,总会碰上那么两三次。”
说到这里,老汉端起饭盆喝了口菜汤,接着叹气说道:
“不过,若是遇到真的盗匪倒还好说,毕竟道上的规矩在,奉上些许银两也就过去了。”
“最怕的就是遇到苦匪,那群疯子行事无所顾忌,遇上后果不堪设想,不交代几十条人命绝对脱不了身。”
苦匪,听闻这两个字柴天诺忍不住摇头,旁边身穿脏兮兮长袍的账房先生,又和往常一样喝了个半醉,听闻此言使劲哼了一声:
“哼,苦匪,说来说去,都怪李靖申那厮太过狠辣!”
此言一出,所有人下意识的挪了挪屁股,想要离他远点,也就是在车队,若是其他地界,敢直呼当今圣上姓名那可是大不敬的罪!
一个不好,可是会被砍头的。
仰头将酒壶中的小烧喝净,账房先生又开始他那浑浑噩噩的絮叨,其他人只当没听见,柴天诺却是听得连连摇头。
事关挣龙,敢议论者很少,能如账房先生这般敢说的,更少。
折腾三年五载的天下大事,说来说去,不过是京都那户人家的家事。
老皇退了,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七皇子,坐了那把名为天下的椅子。
浣衣局里苦了半辈的宫女,搬入雕梁画栋的西暖阁,成了天下第一金贵的太后。
新皇没杀废太子,于京都外画了个圈圈养起来,虽不自由,衣食却无忧。
老皇帝日子更好,昔日的东宫成了他的享福之地,酒池肉林莺莺燕燕,磨去了一身的真龙气运。
国子监讲学的大儒交口称赞,吾皇仁厚,天下有望。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到头来,苦的只是天下百姓和万千披甲。
五州之地化作荒野,几年间的厮杀愤恨,如今看来不过是场笑话。
大华宽广五州渺小,遍地白骨换来的,不过是文人骚客诗词歌赋中的几许叹息。
年岁一过,便是那几许叹息也寻不到了。
说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话语,醉醺醺的账房先生起身,踉踉跄跄来到他所乘坐的大车,一个跟斗翻了进去,不多时便响起了细密的鼾声。
即便已经听过许多次,可柴天诺和其他两位武秀才,依然变得沉默,这个话题太沉重,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旁人也是如此,其中事由大家都隐约明白,可如何敢说,如何敢议?
这几天,柴天诺对账房先生的来历也有过猜测,隐约觉得,他应该和五州之人有瓜葛,而且瓜葛匪浅,不然不会整日价重复这些说辞。
“行啦行啦,都赶紧吃饭。”
“咱就是一帮讨生活的家伙,不适合想那些深里的东西,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吃饱了好好休息,路还长着那。”
富商包不羁站起身喊了几嗓子,车队里的人匆忙进食,东家说的对,都是底层的升斗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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