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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盛扯住一个捂着脸一瘸一拐往回跑的秀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秀才见到柴天诺眼睛立马一亮,颠三倒四的说了起来。
其实事情算不得大,就是几个秀才和举人探讨朝廷政策时各持己见,争来吵去的便打了起来,最后人越聚越多,打成了群架。
“哈哈哈,不错不错,年轻人就是朝气蓬勃,丁点小事便能打起来,真是让我忍不住怀念那逝去的青春。”
柴天诺感叹连连,周遭之人咧嘴鄙之,你柴大猛人的年岁只有十六,说这种话,就不嫌臊得慌?
“天诺还是去看看吧,同为生员相互间起冲突本就不对,真若结了仇那便太不值了,说来说去,毕竟是同窗之谊。”
卞盛劝说,周遭的秀才连连点头。
虽说柴大猛人游离于其他生员之外,但在秀才们看来,柴天诺便是他们的头目。
能有如此猛人当同年,何人不心服口服?
“那就看看吧。”
柴天诺挠挠肚皮,在众人簇拥下,走向大校场。
“坏了坏了,柴大猛人怎么来了,他要是管闲事,这乐子可就看不成了!”
几位坐在树荫下看热闹的教习紧张起来,别看举人多,柴天诺真若出手,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倒下一大片。
柴天诺也看到那几位不干正事的教习了,见有几位远远冲自己摆手,提手便于他们比划了个王八爬。
“他那手势挺新奇,是啥意思?”
“不知道,四个指头划来划去的,看起来甚有童趣。”
柴天诺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这些老无良,从不拉架只会拱火,这武院教习的风气,还真是一脉相传!
来到战圈,柴天诺眉头忍不住跳了两下,有熟人。
鼻青脸肿的王山榆和其他秀才正和举人们打的热火朝天,地上已经躺了十几个,全是秀才没有举人。
“都停手吧。”
柴天诺的声音不大,却穿过嘈杂的噪音进入每个人的耳朵里,远处的几位教习骤然一愣,一位上岁数的挠了挠下巴,异常震惊的说:
“我勒个乖乖,竟然蕴有内力,这柴天诺,恐怕已望见了宗师境的门槛!”
原本混乱的景象,很快平静下来。
如今的柴天诺,在武学上舍拥有强大的震慑力。
雌雄大盗、花臂泼皮、直隶苦匪,还有文武两院师长对他的评价,让他成为国子监无可争议的第一人。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柴天诺慢悠悠的走到两伙人的中央,乐呵呵的说:
“朝廷大事不是你我能够左右,都是些胡扯闲聊的事情,不至于动这么大的火气。”
举人和秀才皆沉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打了这么长时间肯定都饿了,来,吃个烧饼消消气。”
从油纸包中取出两个烧饼,柴天诺看了看又觉心痛,转手塞回去一个,把剩余的那个一分为二,乐滋滋的递给两方领头羊。
“……”
早就听说柴大猛人抠门,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柴天诺,武人没那些弯弯肠子,我就实说了吧,朝廷政策之事只是借口,今儿就是想教训一下他们!”
话事的举人直截了当的说,柴天诺皱眉:
“都是上舍生员,何至于此?”
“武秀才太不尊重吾等,吾等怎么说也是走上仕途的举人,岂容他们描边狗描边狗的叫!”
一位举人愤愤不平的说,柴天诺咧嘴,这个绰号,起的确实不太雅。
“少来这套,你们不也称呼我等叫嚣驴嘛,为何不敢明说出来?”
柴天诺差点笑出来,描边狗和叫嚣驴,别说,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看到双方又起争执,柴天诺摆摆手,指着一位鼻青脸肿的秀才说:
“都是些意气之争,当不得的事情,不至于下狠手,你看看,鼻梁骨都打断了,何至于此。”
“……其实,主要的纷争,是苦匪的事情。”
王山榆低着头,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触动了柴天诺的神经,从蜀凉行省一路入京,与他最大感触的,便是苦匪。
那位死去小娘的面容,经常出现在他的脑海。
“......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柴天诺脸上笑容敛去,卞盛忍不住咧嘴,得,天诺上心了,这事儿保不齐就惹大了。
“之前我等于校场习练,几位举人说起罪民苦匪皆是同情,便是对他们杀伤民众之事也觉应当。”
“我忍耐不住争辩了几句,说确实有些不公,但那也不能成为他们残害他人的借口。”
“然后他们说我说的话是放屁,之后便起了冲突。”
王山榆的话语说完,柴天诺脸色变得有些冷,他扭头看向举人,声音平静的厉害:
“对于苦匪一事,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为这点事出手伤人,有些过了吧?”
“吾等良才,看到不对的苗头自然应该矫正,武学上舍,不欢迎心无善念之人!”
领头的举人大声回应,其他人连连点头。
柴天诺嘴角扯了扯:
“还是那句话,各有各的看法,你等善念在五州之人,王山榆他们的则在受苦百姓,终究是各自立场不同,岂能强迫他人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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