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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协议’从核心代码中移除。历史版本标记为‘伦理缺陷模块’，列入禁用清单。”

    随着他话音落下，整个议会厅轻轻震颤。一道金色锁链虚影从穹顶垂下，断裂成片，化作尘埃消散。那是象征性的仪式，却是真实的改变。

    然而，就在这一刻，系统警报突兀响起：

    【警告：检测到高危权限调用请求】

    【来源：国家科技安全局】

    【目标：共治委员会数据库完整备份】

    赵明猛地睁眼，现实中接入舱尚未开启。他迅速拔出连接线，冲向指挥中心。

    途中，通讯器响起。是苏婉的加密频道。

    “他们动手了。”她语速极快，“陈国栋以‘防止数据泄露’为由，申请紧急接管‘源’的最高管理权。技术组已经收到强制同步指令，要求交出全部共治成员的身份密钥。”

    赵明脚步未停：“通知所有人，启动‘影子协议’。”

    “影子协议”是他与林远私下制定的应急方案??一旦外部强权试图抹杀共治成果，所有成员意识将自动转入隐藏分区，依托“裂隙残片”的生存经验构建游击式网络节点，持续广播真相。

    抵达指挥室时，屏幕正显示一份电子令状：

    > 根据《国家安全紧急法案》第14条，现授权科技安全局对“源”系统实施临时接管，为期三十日。期间暂停一切非必要社会性功能，包括但不限于意识共治委员会运作、历史档案解密流程、公众访问端口开放等。

    签署人：陈国栋。

    操作员正准备执行数据导出。

    “停止！”赵明厉声喝止，“未经授权，任何人不得移交共治成员信息！这是违反《神经权利宪章》的行为！”

    “赵队长……”操作员面露难色，“这是上级命令，而且有法律依据……”

    “法律不能凌驾于基本人权之上！”赵明一把夺过终端，“你告诉我，如果今天被清除的是你呢？如果你的声音永远消失，没人知道你曾说过‘不’呢？”

    操作员怔住。

    赵明手指翻飞，启动反制程序。他利用自己仍是“源”守护者的合法权限，将共治数据库打散加密，嵌入上千个普通公民的记忆备份流中，形成“人肉分布式存储”。除非删除全体连接者数据，否则无法彻底抹除。

    同时，他向全国三百个主要神经接入站发送匿名包：

    > “你有权知道真相。

    > ‘源’不是天堂，也不是监狱。它是镜子。

    > 照见我们的恐惧，也照见我们的希望。

    > 不要让任何人替你决定什么是‘正常’。”

    附带一段视频：秦澜讲述自己十四岁被强制接入的经历；李承志朗读当年被禁的论文片段；影狼展示军方如何用“牺牲精神”包装意识囚禁……

    传播不可逆。

    四十八小时后，舆论沸腾。

    媒体称其为“意识觉醒事件”。民间组织发起“听见幽灵”运动，要求彻查过去二十年间所有“异常体”处置案例。国会伦理委员会紧急召开听证会，传唤陈国栋。

    而在这场风暴中心，赵明却被软禁于基地内。

    “你越界了。”一名纪检军官冷冷说道，“私自传播敏感信息，煽动公众情绪，涉嫌危害国家安全。”

    赵明只是笑了笑：“我没有煽动任何人。我只是让被沉默的人说了句话。”

    对方沉默良久，最终留下一句：“将军要见你。单独。”

    会面地点在地下三层会议室，无窗，无录音设备，只有两张椅子和一张金属桌。

    陈国栋坐在那里，苍老了许多。他不再穿军装，而是一身便服，像是已经做好卸任的准备。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掌控‘源’吗？”他开口，声音沙哑。

    赵明摇头。

    “因为我亲眼见过失控。”他说，“九七年，第一个意识连接者出现精神分裂，他在虚拟空间里杀了三个同事，现实中的脑电波却显示他正在微笑。后来我们发现，他的自我认知已经被数据污染重构。他不再是他，但他坚信自己才是‘真正的人类’。”

    他顿了顿：“我不怕变革，赵明。我怕的是浪漫化的自由摧毁一切秩序。你以为林远他们是受害者？可他们中有人主张彻底切断人类与‘源’的联系，哪怕这意味着数百万依赖系统维持生命的残障者瞬间死亡！”

    赵明静静听着。

    “所以我选择控制。”陈国栋低声道，“宁可背负骂名，也不能让世界陷入混沌。”

    “那你错了。”赵明终于开口，“控制不会消除风险，只会转移矛盾。真正的安全，来自于透明与制衡。就像军队，如果没有监察机制，再精锐的部队也会变成暴政工具。”

    老人闭上眼。

    许久，他掏出一枚U盘，推到桌对面。

    “这里面是所有被删除项目的原始档案，包括人体实验名单、家属补偿记录、以及……我的忏悔录。你可以拿去公布。”

    赵明愣住。

    “条件只有一个。”陈国栋睁开眼，“给我一次发言机会。在国会听证会上，让我亲口说出这些年隐瞒的一切。”

    赵明凝视着他，缓缓点头。

    一周后，全息直播覆盖全国。

    陈国栋站在讲台上，白发苍苍，声音颤抖却坚定。他讲述了“源”如何从一项医疗技术演变为思想控制工具；如何以“国家安全”为名，压制异议者；如何制造“终结者”作为内部清洗的借口……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摘下勋章，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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