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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好。”
热水抬进,宗阙进了内殿沐浴,一应衣衫也是准备好的,他说是住在宫廷中的偏殿,其实住在这里的时间更多。
亵衣穿上,宗阙随手用发带扎住了长发,长发累赘,但这个时代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即使是奴隶,也不能随意剿了头发。
宗阙走出内殿时,殿中烛火已熄了许多,只留下床榻边的一些,侍从皆在外守着。
帘帐已落,床帐之中的君王已闭目小憩,宗阙放轻了动作,放下床帐时上床时,却对上了对方轻轻睁开的眸。
“还没睡?”宗阙拉上了被子。
“在等你。”奉樾侧身看着他躺下的身影道,“你每每睡在我身旁时,总让我想起还在沂国的时候。”
宗阙略微翻身靠近,将他揽在了怀中:“嗯,早点睡。”
他抱倒是自然,奉樾却有些猝不及防,一时脸颊已是微热,在沂国时他们虽然也曾相拥而眠过,可那时是因为天冷,而有了炕之后,都是各自睡各自的,只是每每晨醒时,他总是容易滚到宗阙睡的位置上,而不似现在,相拥似乎为寻常事。
“如今倒是真正的抵足而眠了。”奉樾看着他闭上的眼睛,呼吸近在咫尺,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困意。
“嗯。”宗阙应道。
虽然他平时也是如此说话,可此时夜半只有他二人在一处,这样的话语难免让奉樾有了被敷衍的感觉:“你我二人相处,你就没有旁的话对我说吗?”
宗阙睁开了眼睛道:“你说。”
1314瞬间叹气,它没救的宿主。
奉樾卡壳,唇轻轻抿住,手捏上了他的鼻子道:“你对我没有旁的想说的话吗?”
宗阙呼吸不畅,握住他的手拿了下来,思忖道:“今日午饭吃了什么?”
奉樾看着他半晌,彻底败下阵来:“罢了,你是不是也不知定情之人应该如何相处?”
“嗯。”宗阙应道。
灵魂相同,可不同的生命记忆时代甚至行为习惯和身份都不同,就需要新的磨合。
“那该如何是好?”奉樾轻声询问道。
“你想要什么?”宗阙看着他问道。
床榻极大,可他们却挨的极近,话语只在咫尺之间,好似天然带了几分亲密。
夜半无人,奉樾的心因为他的这个问题而跳动了起来:“我想……我们更亲密一些。”
声音很低,低如蚊蚋,可君子之礼,本就不在床榻之上。
“明白。”宗阙轻轻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这一吻本是轻吻,却随着奉樾的手臂搂上了他的脖颈而变成了深吻。
深夜总是能放大人的勇气,一吻分开时,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
虽是分开,唇还是轻轻触碰,奉樾喉结轻动,与他交错着呼吸道:“为何停下?”
“你该睡觉了。”宗阙看着他微阖氤氲的眸道,“明天还要早朝。”
“可我……”奉樾看着他道,“耽误一会儿我亦能早起。”
“好。”宗阙重新吻住了他的唇。
……
烛火轻摇,宗阙将人揽在怀中道:“现在能睡了?”
奉樾与他相拥,鼻息轻轻交错道:“你无事?”
“嗯。”宗阙应道。
“你的身体倒是像与心一起冰封了一样。”奉樾已有了些许困倦,话语也有些随心而出。
“生理需求有一个健康的周期,不需每日。”宗阙说道。
奉樾听的半知未解,却是轻轻蹭了蹭他的脖颈笑道:“那岂不是毫无乐趣可言……”
“乐趣不需要通过这一……”宗阙话语未尽,看着已沉沉睡去的人,拉上锦被闭上了眼睛。
霖国自建立以来就是五日一个早朝,卯时之前就要起来,天还一片漆黑时,宗阙察觉身旁轻微动静,已有侍从匆匆进出,轻声呼唤:“大王,今日该上朝了。”
“声音轻些。”身旁之人小心下床,只拉开了床帐的边角。
宗阙眼睛微睁,那正轻轻退出的侧影转眸,唇角轻笑道:“吵醒你了?”
“我也要上朝。”宗阙睁开眼睛起身道。
“你今日最好别去,否则那弹劾的上百份奏疏可就是当朝直言了。”奉樾坐在床畔道。
“我若不去,他们会冲着你来。”宗阙掀起锦被下床道。
奉樾看着他掀起床帐的动作,手轻轻撑在床畔吻上了他的脸颊:“担心我?”
一吻如蜻蜓点水,宗阙看向了他,眸光微敛:“嗯,这种事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
文臣口诛笔伐,可以同样用口诛笔伐来应对,他从不畏惧人言,因为再多的人言和计谋都抵不过一力降十会,战乱时期这一条尤其适用。
“好。”奉樾起身,掀开了帘帐道,“洗漱更衣。”
一应宫人皆是低头,屏住呼吸为两人穿戴朝服,殿门开时,外面仍是漆黑,即便到了大殿之上,也是四处燃着烛火。
群臣肃穆,待宗阙站在右首,君王落座宣布上朝时,左侧已有人迈步而出行礼道:“大王,臣有本奏,我霖国素来讲究宽仁待下,长襄君招募门客,却私自定了严刑厉法,诛其九族,毫无人性,如今僭越擅权,当真十恶不赦!!!”
“大王,诛九族之罪前所未有……”又有人出列道。
“大王,奴隶封为贵族本就不妥,长襄君如此行事,乃是在败坏大王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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