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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不能太黑了。毕竟电影,目前在国内是个纯赔的买卖,这还不能更音像商品相提并论,你说是不是?”
还别说,这拿钱铺路的招儿听着太靠谱了。
谁还不知道钱好吗?
宁卫民这一席话,让陈培斯的烦恼立刻散去了一大半,隐约就有了指望。
可话说回来,陈培斯也真没想到宁卫民会给自己出这样一个主意。
听这口气,居然不惜再砸下去十万块,也要为他的电影购买准生证。
而且还明明知道这些钱靠电影是肯定收不回来的,赔是赔定了。
这也太局气了吧!
是的,国内受环境所限,电影行业还走的是统购统销的路数。
电影票房再好,目前也跟制片单位没关系。
大多数情况下拍电影的制片厂只能靠卖拷贝回笼资金。
一部片子的票房顶多拿百分之十五,票房大头全在别人手里。
陈培斯自己早就算计过,像他拍的电影,因为比较适合北方城市,到了南边就会水土不服。
所以满打满算也不会卖超过五十个拷贝。
那按九千一个拷贝算,能保本持平就不错了。
而宁卫民要是这么往外攘钱,那是铁定要赔钱的。
这么一来,他思来想去盘算了一番,可就不好意思,有点于心不忍了。
“咳咳!”两声,脸红上头,好不容易才把感谢的话从牙缝里挤出来。
“哎呀,宁经理,我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谢谢,太谢谢了。你对我支持力度真是没的说。要是按你说的这么来,我觉得这续集还真的有眉目了。只是这么干的话……那咱们就得多背上好几万块钱的亏空啊。这是不是也太冤枉了些?别人好说,那些投资的单位会不会不乐意啊?会不会认为咱们把人家当冤大头了?哎呀,你替我拉投资也不易,花那么多钱。最后就凭影片里变相做点广告还有几个鸣谢单位的名目作为回报,这能交待得过去吗?我真是不想让你为难。要不这事儿,咱们再合计合计吧……”
瞧瞧,这陈培斯还就是这么可爱。
就因为他个人理解不了宁卫民为什么非要花这么多钱来支持他。
打心里怕宁卫民难做,居然反过头来还劝宁卫民别花冤枉钱了。
别说,尽管是受穷人思维所限,让宁卫民有点哭笑不得。
但像这样的好心和实在,于憨厚中带着一种固执的可爱,也挺让人感动的。
于是宁卫民也就不能不多费点口舌,再度表态,来坚定陈培斯的事业心了。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打铁得趁热,越拖越麻烦。再拖下去,弄不好咱们还真要变成肥肉,让人觉得可以随意勒索咱们了。你要觉得可行,咱们就这么办了。钱的事儿你不要心疼,其他投资单位有没有意见,你也不要操心,这一切都由我来责任,我来协调。你只要专心把电影拍好就行了。我呢,说实话,搞钱有点门路。但对电影却实实在在是个外行。所以我能做的事,一定尽力做好。能力达不到的事儿,我也不会指手画脚。怎么样?咱俩这算得上分工明确了吧?那就各司其职吧,争取多拍出几部能让人叫好爱看的电影来才是最重要的。对不对……”
宁卫民实在是懂得人性和人心。
别看简简单单几句话,却恰恰击中了陈培斯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是啊,对于优秀的人来说,要合作,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给予尊重就够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是当领导的水平。
所谓传说中的王霸之气不外乎如此。
就连老蒋也曾用麻将牌玩儿过这么一出哪。
于是曾经的犹豫不再犹豫了,曾经的困惑也不再困惑了。
陈培斯竟然像在万里无云的蓝天下,感受到了春暖花开,阳光普照的温暖。
天底下哪儿找这么好的投资人去!
这要不是贵人,谁还能称得上贵人!
如果说,前头通过一部《父与子》的合作,陈培斯对宁卫民已经抱有充分好感的话。
那么等到宁卫民今天这些话说出来,那陈培斯简直是把他视为伯乐一样的知己了。
甚至他认为自己往后的未来,如果可能也愿意和宁卫民一直合作下去。
但这还不算完呢。
宁卫民随后又掏出一盘从日本带回来的录像带,还有一些相片赠予陈培斯,更让他出乎意料的惊喜。
说实话,这不是普通的录像带和照片。
那录像带可是松竹映画的内部资料。
这是宁卫民托松本庆子搞到的《寅次郎的故事》拍摄中的花絮镜头和内景制作流程。
毫无疑问,这盘录像带对于陈培斯更好拍摄电影,解决技术难题,具有相当重要的指导意义。
而相片是宁卫民自己去了剧中寅次郎这个角色的老家——东京都东部的葛饰区,临近江户川的柴又老街,自己拍摄的街景。
可以说比那一盘录像带还重要。
因为是宁卫民为陈培斯剖析他的电影具备的经济价值和社会效应的有利左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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