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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子的父母知道没有?他们是个什么态度?
还有这对小情侣在日本的生活和工作处境等等。
说着说着,还说到了当年京城办喜事的排场,回忆起了马家花园曾经的主人马家少爷结婚时的盛况。
那张大勺也跟着凑热闹,说起当年的情景,有些事尽可夸张地吹嘘。
就这两个人哪,让一干小辈儿都瞪大了眼,听了就为没见过而大呼遗憾。
毫无疑问,江四小姐的到来与他虽然是天大的惊喜,但也破坏了他心里的计划。
原本他还是不看好徒弟娶个日本媳妇。
还私下里再给宁卫民施加点压力,和他好好谈谈,尽可能替他分析一下他们婚配诸多不合适的地方,以及充满了变数的可能,让这个徒弟再好好理智的考虑考虑的。
这一下子好,有江四小姐“为虎作伥”,既然有了这位“四姑姑”的支持,他的徒弟就算有了底气,再不可能认真思考,听他的规劝了。
可悲的是他连当场翻脸,发作的理由也没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是江四小姐是他平生最想念,也最对不起的人他对她完全没辙,甚至心里充满愧疚。
二是当着这么多年轻人又是过年的好日子,他非要插手别人的婚姻怎么看也想心里不宽敞的恶人一个。
于是乎,他也就只能把所有的怨气啊在心里硬憋着,勉强做出不甚在意的样子吃了一顿饭。
直至饭后,等到这些年轻人都去逛园子,看新鲜去了,连张大勺也因为不胜酒力,坐着罗广亮开的汽车回家眯觉去了。
康术德才能够有机会,跟江四小姐独处一室。
而此时,他也终于不用再拘束面子了。
“我们俩上辈子大概是冤家对头,没打完,这辈子又找补来了。好嘛,我就奇怪了,这么多年没见了,一见面你就非要跟我对着来,是不是?”
康术德用俏皮话开口,还有意甩了句高腔,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哟,你现在这口才见长啊,片儿汤话还挺噎人。不过我也奇怪呢,好好的一对儿,你怎么就看不上眼。”
江四小姐却似早有思想准备,也用俏皮话回敬了一下。
随后笑了笑,听着康术德继续往下说。
“常言道,凡做事,要思量。你根本不明白这里面的事儿。吃饭就吃饭吧,干嘛要贸然表态。平白给我惹出来这一堆麻烦,让我限于两难的处境……”
“哎哟,这你可就错怪我了,我就是怕你为难才这么做的。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人家年轻人你情我愿,你非棒打鸳鸯。你也不怕人家心生怨念。我知道是你的徒弟,可即便是弟子,在这种事儿上你也不好强行干预的。要是在美国还别说老师了,就是亲生父母又怎么样,也没有权力干涉子女的感情选择……”
“你别老美国美国的,这里是共和国,不是那个自由王国。在这里,一切都应该合乎章法。夫妻之约,焉可不慎,岂能如小孩子过家家儿一般!你那美利坚纵然新潮,婚姻大事也不可能不当回事。我就不信,那些政要和富翁会允许子女拿婚姻当儿戏?他要不是我的徒弟,我还不替他着这个急呢。”
看着迂得可以的康术德,江四小姐是又好气又好笑。
“现在都什么社会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已经过去了。何况你只是他的师父,不是他父亲。你没道理为他做这个主。你别跟我说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话,免得让我笑掉大牙。听我一句劝,亲朋之间,用情宜厚,行事却不宜直,重要留几分余地。古今如梦,何曾梦觉,既然老了,有些事就不妨糊涂一些,不要事事较真儿。”
“你的话我懂,可我不是想较真儿,是不较真不行。你别光看着他们站在一起好,他们俩这事儿毛病多了。有些话我这当师父的不好明说罢了。别的不提,光年龄和身份上就不般配。女的要大差不多八岁呢,这不是一岁两岁,三岁四岁,是八岁。他这哪儿是找老婆?整个是找小姨儿呢。何况还是个外国戏子。戏子啊,以色娱人的行当,至贱不过了!好人家的闺女,谁去干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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