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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弹动了一下，换了个姿势。
    “快来！她抽筋了！掉水里了！”
    “噗通”，十米的高空，那人说跳就跳了，让林知几乎没有反应的机会。
    “早知道游远点就好了!”
    “多试试，说不定能学会潜水”。
    林知藏在水里，适时地又被水托起，冒出头来。
    灯光一经发现，几乎是追随着她，照在脸上。
    林知恼火，“能不能别照了！”
    “嘿！真是活的嘿！”
    “气死人不偿命，关键最气的是气不死”，林知翻了白眼，怒火直冲发顶。
    “抓到了！”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她，一把将她抱起。
    “别动我！我要继续漂着”，后背靠着的人不说话，只是猛力将她向岸边推去。
    接着，便是一阵混乱。周边的人七嘴八舌的劝着林知，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什么“阎王爷不收，命硬”，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
    真心想死的人，那时候，只有一个念头，谁也拦不住的。林知现在就是这样，一幅无所谓的样子，“下次还敢，只不过不再这地方了”。
    她当然不会这么傻的说出口，假装木愣愣的屏蔽着话语，“左耳近右耳出”。
    “林知”，恍然间好像听到了有人叫她的名字。
    裹着厚厚的毛毯，林知觉得可能是阎王爷传音，她拉下来一节，侧耳仔细的听。
    “林知”，一人将她的物品都递还，“看有没有少什么”。
    她并不向检查，也无意翻动。
    那人见她没有变化，便自顾自的打开包装，“身份信息、现金、睡袋、手机......”
    一样样的朝她手里、怀里送。
    林知看着他低头的样子，脑海里其实很空。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装睡袋吗？”那人的眼光炯炯有神，锋利而直接的盯着林知的眼睛。
    好像是有点怂，林知害怕的瑟缩了一下。
    “听说水很浑”，她小声回应。
    “为什么没用？”
    “因为保护环境，其实我”，林知低头有些不好意思，“想不穿衣服的”。
    那人没有意料到这样的回答，“咳咳”的呛了几声。
    “你别误会”，林知连忙解释，现在死不成了，还是需要面子的。
    “我只是觉得可以当肥料喂鱼，而且睡袋太明显了。万一有人网住了，还要被吓到”。
    他看了林知一瞬，意味不明却又像嘲讽，“你可真善良”。
    “怕不是想到满耳朵灌泥沙，觉得不卫生”。
    “你怎么知道？”林知说漏了嘴。不过，也不怪她。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这里”，他捏起一张纸，手上的水汽将有些字体晕染了。
    手指沿着一行挪动，念道，“本来想去沼泽的，但是，又怕像雕塑一样被糊住身体”。
    公开处刑，当面社死。
    林知撅起嘴，犟道，“怎么了吗？我乐意！你谁啊？”
    可能是遇到这种“不识好歹”的人多了，周遭的围观者并不诧异，最怕的是那种不吭不哈的、说什么都点头，转眼又跳进河里的。
    还好，她不是。
    “我叫隋郁”。
    有人从旁推开一条道来，“让一让！感谢各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先送这姑娘回去”，案员们在前面走着，隋郁弯起腰，再直起身子，手中已经抱好了林知。
    “不用你管！”她挣扎着，却被隋郁一瞪，瞬间消了大闹一场的念头。
    果然，凶神恶煞的人能镇住自己，“阎王爷一定很温柔帅气”。
    林知撇撇嘴，腹诽着隋郁。
    车后座，林知极其老实，乖巧又沉默，连坐在另一端的隋郁都疑惑的扭头看了几眼。
    “很安生”，手边的案员表示欣慰。
    天光大亮，林知一晚没睡，先是被询问到底为什么下河，又是被教训不爱惜生命，再被劝与生活和解，好好过日子。
    案员们一波接一波的好心安慰，让林知终于有些自责。
    “果然，水火不相容”，林知有些不服气。
    被送出门，林知和隋郁一同朝着巷子外走去，方向竟然相似。
    林知沉默着，准备回去再商讨出来一个“求死”大计，不过得先凑些“银子”。
    她叹气，低下头看着脚尖。
    “林知”，隋郁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他转身走了几步。
    “好好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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