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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辞走出刺史府时,杨一文立刻迎了上来,当他看到陈辞陈辞的袍衫下摆、裤腿以及鞋子都被磨破的时候,面色猛地一变:
“大人,他们为难您了?”
“算不上为难,”陈辞摇了摇头,后半句却没有说出口,只在心里嘀咕,“只是差点被打杀而已......”
他揉了揉有些痒的眉心,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巍峨森严的刺史府,叫上杨一文道:“走吧。”
州府繁华,随处可见华丽、气派的大楼,纤尘不染,崭新如初建,大街小巷人流如织,吆喝声起此彼伏,好不热闹。
与黎县的贫苦一比,简直判若两个世界,有云泥之别。
“他们明明可以把黎县也保护好的!”杨一文咬死了后槽牙,紧紧捏着拳头,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和悲哀。
州府的繁华,无疑是建立在云秀军的保护之下的,这里有云秀军部分主力,除非夷族倾巢而出,否则绝对不可能打到州府。
黎县就不同了,三天两头就要面对夷族的进犯。
杨一文的家人,就死于夷族蛮子之手。
他站在人群里,突然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感慨:
“大人,您知道吗,小人成为衙役之后,曾有人给小人说媒,可小人不敢成亲,更不敢生子,小人害怕哪一天突然就死在夷族蛮子手里,把孩子一个人留在世上。
“孤儿的日子,真的好难呀......
“小人原本以为,世上芸芸众生,都和黎县百姓一样苦,可来了州府才发现,原来苦的只有我们......
“大人,同样是人,为何我们就活该受苦?”
陈辞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良久之后,他才指着前方道:“不是你们活该受苦,是这世道太乱,众生皆苦,你看那边。”
杨一文顺着陈辞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座深宅大院的偏门口停着一辆牛车,拉车的黄牛又瘦又老,车上应该装了什么东西,只是已经被搬空了。
杨一文望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宅院里出来一名豪奴,往老牛头上挂了一朵花,然后便开始赶人。
驾车的老人穿着单衣,一脸哀求地跟豪奴说了些什么,却被满脸不耐烦的豪奴一把推倒在地,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下老人哀嚎痛哭。
“我看到那位老丈拉了一车碳进城来卖,被那家人买空,那朵花,就是他们给出的碳火钱。”陈辞淡淡地道。
“一朵花换一车碳?”杨一文脸上露出不忿,“这不是明抢吗?”
“是啊!”陈辞点头。
就在不久之前,连他也差点被明抢......
“大人,”杨一文神色黯然,仿佛失去了精气神,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这世道,还能变好吗?”
“通常来说,当世道开始变坏,就会一直坏下去,直到不能再坏了,才会有一股力量把它彻底颠覆,然后重新建立一个好的世道。”
陈辞说道,旋即他摇了摇头:“但一般来说,这个过程往往要持续很长时间。”
“多长?”
“短则百年,长则三四百年!”
杨一文眼眸里的希望熄灭了,心如死灰:“这样啊,看来小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家人了。大人您知道吗,小人从小就没有家人,小人好想知道有家是什么滋味啊......”
陈辞欲言又止。
他很想给杨一文一些慰藉和保证,可如今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西南是紫垣仙门的天下,罗明的这句话,透露出一个极其可怕的消息:
方灵均也是紫垣仙门的人!
如果方灵均这位节度使不是紫垣仙门的人,罗明不可能这么说。这也就意味着,在云辉、秀林两州,陈辞处处都是敌人......
陈辞以前不知道这些隐秘,他和方灵均的身份相差太悬殊了。
如今知道了,陈辞打算暂避锋芒,他准备自己想办法去夷荒将被俘的百姓救回来,这定然是大功一件。
再把王玉山的山君揪出来,这又是大功一件。
两件功劳加在一起,足够陈辞高升了,到时候自然可以离开黎县,离开云辉州。
“到时候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带上杨一文吧......”他暗暗想道。
......
“大人,我们找什么?”杨一文使劲摇了摇头,把那些令人绝望的念头抛出去,他发现陈辞像是在州府里寻找什么,不禁奇道。
陈辞正要回答,但突然他看到了目标,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找到了!”
杨一文怀着好奇跟了上去,很快他发现陈辞的目标了,竟然是由州府衙门张贴在城墙上的缉捕文书。
“大人您找缉捕文书做什么?”
“一文,我问你,前些日子那些有了进展但还没抓到凶手的案子,有没有上报给州府?”陈辞的目光在一张张缉捕文书上扫过,同时问道。
“自然是上报了。”杨一文点头,“小人亲眼看到洪大人写好奏报,命人送到州府衙门。
“州府衙门应该也收到了奏报,这不是连缉捕文书都发布了么?大人您看,这张文书,就是捉拿杜家村奸杀案的凶手的,还有这张,这张......”
杨一文将城墙上熟悉的缉捕文书一一指给陈辞看,但指到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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