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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附搀扶着进仓了。
    目送着孙逊离开,小爹凑了上来。
    他也对张冲说:
    “二子,老孙对恁是可以的。这祝阿我也有熟悉的友人,确实是像老孙说得一样。
    这张家在这片就是土皇帝,别说寻常人,就是这二千石的,也是惹不得的。
    不是因为爵位有多重,而是因为他们这个宦官的身份。
    恁长在乡间,可能不知道内官多重。
    他们看似一代不过几十人煊赫,但是代代下来,依附他们的党徒亲朋宾客加起来,怕不得有几十万之众,这些人都遍布朝野,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以前的清流党人根本干不过这些人,后来这些人遭党锢之祸,这些宦官势力就更大了。”
    小爹的这番话,反倒把张冲整意外了。
    因为,这里面涉及的见识,肯定不是一个无地流民能有的。
    他知道自己这个小爹很早就出去闯荡了,但一直不知道到底在外面干些什么,现在看,他这个小爹估摸也有点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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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漕运船队,在下午的时候赶到了祝阿。
    他们到的是祝阿设在济水上的一个码头,叫朝阳渡。
    他们到这里时,码头上已经停了五艘百石的漕船。这会已经有徒隶在仓吏的指挥下,开始负粮装船了。
    码头上有专门的仓吏,是来统计装船的货物的数量。
    他们的责任就是让仓曹长官知道每年发往荥阳的漕米数据,好应付每年的上计。
    但实际上,这些真实的数据永远不会让上官知道的。
    这些仓吏会统计两份牍册,一份写着真实数据,但只内部留档,另一份是给带领漕队的漕吏的。
    这份牍册上只会盖一个章,具体数字是由漕吏到了敖仓时,根据船上具体的漕米数量,再填写。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如果你这样问一个仓吏,他一定会以积年老吏的口吻教导你:
    “这漕运是有损耗的,这船上脚夫榜夫们吃的粟豆都是船上的,还有到了地方上,敖仓吏那边又要检查,因为他们会嫌粟或陈或潮,就会让他们带去晒。
    这一来二去,出发时的粟米数量和实际到的粟米数量就不对了。
    这时候,你把出发时统计的牍册交人家敖仓吏盖印,人家是不认的,他们是以实际到仓粟米来盖章的。
    这种情况,那漕吏就只能再往回跑一趟,这就耽搁时间了。
    所以,实际政务上,俺们都是给漕吏一个空印,让他们到敖仓了再实际写。”
    如果你是一个新吏,可能就被这老吏的一番话给蒙住,真以为这是实际执行的缘故,但殊不知这都是方便了河道,上下贪污。
    这会,码头已经停满了船,船队只能在河中心下锚。
    之后五六个仓吏带着他们的帮闲就摇着橹,划着桨靠来,他们要检查船队的货物和身份符节。
    就在大伙放绳,准备拉他们上船时。
    码头上传来一阵厮杀声,紧接着就是火光冲天。
    原来是码头上的草料场被人点着了。
    度满和张旦这会也上了甲板。
    他们自上船后就团结在张冲身边,之前一直在下面摇橹,听上面喊要验符节时,才上来的。
    他们一上来,就看到码头火光冲天,原先在草料场边编织米俵的隶妾,有机灵的已经哭喊着跑开,但更多的,都被一伙乡卒杀死。
    火光下是一堆类人形尸体,之所以叫类人,是因为这些隶妾被苦难生活折磨的,个个宛如瘦猴,已经没有一点人样了。
    但也因为如此,那些乡卒杀起来就更凶残。
    他们将隶妾的尸体砍得七零八碎的,断手断头断脚,有的断头上还插着一柄剑。
    他们杀完隶妾,又杀向仓吏。
    离得近的,是在那记册的仓吏,他直接就被砍了脑袋。
    有一个使着戈的乡卒,把仓吏的脑袋挂在戈上,不断疯狂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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