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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若飞愣愣道“原来神仙会的会长修炼了仙法,  永葆青春是真的？”

    项少影和茹小意不免多看了她两眼——左看右看就是个没有完全长大的少女，并不像永葆青春的老者。

    夏祈音……

    许是夏祈音的战绩太过耀眼,  江湖上关于她的谣言，不仅没有随着时间推移偃旗息鼓，反而日趋魔幻。许多不曾见过她的人宁愿相信那些夸张的谣言，也不愿相信真相。

    “这不重要。”夏祈音面无表情道，“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  你在哪里遇到这个孩子，或者说关于屠村的官兵可有什么线索能够交代？”

    “我那会儿并未留意自己走到哪里，只晓得那村子叫十三铺，据此大约一百多里。至于军队,  其实我并未见到屠村的军队。”湛若飞道,  “我进村时,  村里的人就已经被杀光了,  只有小珠被她父母藏在灶台下活了下来。”

    “被屠杀的村民尸体，你见到了？”

    湛若飞点点头“大约有一百二十几具尸体,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都是普通百姓。”

    “可知死者死于何种兵器？”

    “这倒是不曾留意。”湛若飞细想了片刻,  “有人是被重拳打死，有人被刀砍下首级,  但首级不曾取走,  还有人被疑似钩子的武器拖出了内脏,  凶手十分残忍。”

    夏祈音若有所思，宋道然立即道“大人，此间事了，可要弟子着人调查一二。”

    近年丐帮弟子不少都转行了,  但依旧有乞讨为生的老弱病残。乞丐吃的是百家饭，对于常活动的州道下辖村镇可能比当地的衙门都清楚。

    “不急，既然是屠村这样的惨事，当地官员自会上报朝廷。”

    随着邮驿站计划的推行，加上丐帮等江湖组织的合作，朝廷对地方掌控加强。这等大案，但凡上官有些脑子就不敢隐瞒。

    夏祈音忽然密语交代了岳镇恶几句，明明站的极尽，可身旁的人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岳镇恶目光从项少影一家、湛若飞和小珠身上扫过，对师父点了点头。

    见岳镇恶领悟，夏祈音这才转向项少影道“项大侠不知可有话说？”

    项少影一愣“官军屠村的事我不知道啊，我们一家今日才遇到湛公子二人，还以为小珠是湛公子的妹妹呢！”

    李布衣叹息道“夏会长问的是项大侠你与项忠是什么关系。”

    项少影与项忠一样姓项，提到项忠的名字时，项少影和茹小意反应那么大，怎么会不引起夏祈音的注意呢？至于李布衣——

    在这对夫妻进门介绍自己名字时，李布衣就已经知道了项少影是奸贼项忠独子。

    项少影一惊，茹小意更是瞬间将儿子小石头护在了身后，握住了剑柄，警惕地看着夏祈音等人。

    “我劝你们实话实说，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瞒过我师父。”岳镇恶冷笑道。

    茹小意美丽的脸庞微微发白，紧张道“公公做的那些事，相公从未参与。相公多年前就因不认同公公所为，与他断绝关系，离开家了。”

    “既如此，何必紧张？我素来不赞同株连，若不然项忠死时，朝廷就已经发下海捕文书了。我现在要确定你们与项忠的关系是因我现下身上担着一件大事，容不得任何不稳定因素。”

    夏祈音看着项少影道“项大侠不愿与父亲同流合污是一回事，但会不会为父报仇又是另一回事，自然有必要确认一下。”

    项少影掩面道“身为人子，听闻父亲死讯，自是心中悲痛。可家父之死全因他自作孽，我、我又有什么脸面为他报仇。我要为他报仇，那些死在他手上的无辜之人又该找谁报仇？”

    项少影不忍地看了一眼妻子和儿子，他的妻子那般美丽，如今随他飘零江湖，连梳妆打扮都不能，他的儿子那么聪明可爱，小小年纪却要陪着父母亡命江湖。

    “倒不是愚孝之人。”夏祈音看向李布衣道，“项大侠说不找我报复仇，那李先生你呢？你要找他报仇吗？”

    项少影和茹小意惊愕地看向李布衣，顿生惊慌之意，莫非这位神相李布衣竟与项忠也有恩怨？

    怨不得项少影和茹小意这般想，他们夫妻素来与人为善，并没有结下什么仇怨。项少影与父亲闹翻，带着妻儿出走一开始也过了一段太平日子。然自项忠死后，他的那些同伙和昔年仇家便都找上了门，如今被人追杀的种种遭遇也皆因已死的项忠而起。

    “这世上果然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过夏会长，若你为相师，声名一定在我之上。”李布衣叹息道。

    “我可不会相面，所谓没什么瞒得过我，不过是因着善于观察以及背后有人看顾罢了。”

    “莫非李相师真与家父有仇？”项少影悲愤道。

    “当年我之所以想到处置项忠，是有人往《江湖月刊》投寄了一封检举信。那会儿六扇门几位名捕手上都有更大的案子，太子殿下便令我便宜行事。我请了丐帮洪七与小岳一同到西南核实信上所言，彼时项忠已激起民怨，乱局将起，故此有了枭首辕门的处置。”

    岳镇恶行事耿直，临行前得了叮嘱，要尽量稳定民心。见民怨沸腾，岳镇恶就直接剪下了项忠的人头悬于城头，既是震慑项忠同党，也是为了平息民怨。

    岳镇恶长得十分凶神恶煞，这么一个人物提着滴血的人头走上城头，什么妖魔鬼怪镇不住。百姓或是真的相信了朝廷会处置欺压他们的奸贼，或是慑于岳镇恶的凶恶，最终一场战乱消弭于无形。

    “那个投书的人是我。”默立一旁的泰伯忽然道。

    “你就是大力鹰爪秦江海？”

    “不错！”泰伯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一瞬间他仿佛从一个沉默寡言的老仆变成了一个江湖豪客。

    人有恒言，破家县令，灭门刺史【注1】。因传讯不易，偏远地区朝廷政令难以传达，因个别官员作恶就可以导致一县，一州百姓民生艰难。几十年，西南之地曾因官府施政不当，官逼民反，出现了一个叫李胡子的义军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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