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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福放下了手中的石锁，惊诧地看向雨中的楚歌，黑白分明的瞳眸中带着丝丝不确定。
    这时符老却走了过来，手悠悠的捻着胡须，语气羡慕道：“你们老大机缘到了，天人相感，阴阳相和，无数武者一生都无法达到的境界。”
    “老大不是才习武一个月么。”阿福纳闷地开口。
    “万中无一的天才。”符老感慨的回答。
    天才我是相信的，问题是老大他职业好像是巫师吧！
    交战时候不是搓火球术，撕开上衣大喊着蛮王冲撞的近战法师是什么鬼画风！
    雨水泼洒在楚歌脸颊，顺着脖颈不断淌下。
    他依旧保持着双目紧闭状态，像一尊失去了生命迹象的雕塑。
    某一刹那，原本沉默平静的楚歌脸忽然有了变化，眼皮缓缓于雨中睁开。
    眼角是肃穆的森寒，全身肌肉放松到极致，深邃的眸子里淬动光芒，像有什么东西从沉睡的身体中苏醒。
    那是阿福从未在楚歌脸上见过的表情，后背蓦然惊出冷汗。
    天地在哪一瞬间失去了颜色。
    唯剩黑白。
    楚歌缓缓摆开马步，腰椎重心下沉，布鞋死死抓牢着充满积水的演武场。
    “我们见证了历史。”
    符老嘴角微微抽搐，不小心用劲过猛，将几根宝贵的胡须给捻断。
    水无常形，流水连绵不绝，静水古井无波，奔涌之水惊涛骇浪，断切之水无坚不摧！
    一念贯通，天地闻鹤唳。
    流动的水幕被两张手掌切开，无数水光溅潋，像被长刀斩断。
    楚歌双臂越来越快，无数残影残留在身体周围，越是迫近，凄厉的破风声越是刺耳。
    没有任何杀意，单纯随心所欲而舞。
    凌厉的拳势却仿佛天地都要被切开般。
    “你能撑多少秒？”符老突然出声问道，对象赫然是同样看呆的阿福。
    “不知道，或许十秒。”
    此刻楚歌像长出了十数条手臂，每一条手臂都宛若灵蛇，又犹如流水连绵不绝，拳势全力爆发着。
    声势赫赫的雨幕，此刻水珠击撞。
    一股逆水正逆流而上，伴随着的是楚歌不断高涨的战意。
    楚歌突然移动了，无数拳影随之而动，紧紧跟随。
    演武场墙边的假山，青翠的青苔吸满着水分，呈现出一片蓬勃绿意。
    拳影穿过了雨幕似飞鸟般啄过山石。
    咔嚓！
    苹果大小的山石崩裂，裹挟着动势飞在半空中，衔接而至的是另外两道拳影，像是暴风雨中飞翔的雨燕。
    一切犹如放慢的电影。
    不断有山石脱落迸溅，楚歌的拳似流水连绵而至，山石不断被切断，不断变成更小的碎石摔落。
    楚歌脚下，如墨的水洼波涛起伏。
    “我的假山！”
    符老悲痛地痛呼，虽然幸运看到天人相感阴阳相合的武学奇迹，以后跟另外一拨老不死的家伙吹嘘时候有了炫耀资本。
    可这些都是虚的！
    他把握不住，羡慕嫉妒都快溢满内心了！
    他花了二十万请人做的假山呐！陪伴了他三十年，甚至见证了拳馆的兴衰，怎就这么没了！
    “这个得加钱！”
    符老右手猝然成爪，死死扣住了阿福的肩膀，肩膀的布料甚至被他摁出了褶皱，脸色黑沉得犹如地狱中的厉鬼。
    “那个，你得跟我们老大谈，我做不了主啊！”
    阿福嘴角狠狠抽搐着。
    众所周知他们四个都是穷得叮当响的，还好老大会准时发工资，不至于他们沦落到桥洞底下盖小被。
    可经不住他们乱花呐！
    假山被摧毁剩基座时，楚歌蓦然收回拳势，无数手臂残影消散在雨幕中。
    甚好！
    缓缓吐出肺部的浊气，转身踏着积水走回大堂。
    身后，假山似不曾存在过般，一堆碎石废料堆积在水中，露着成一个尖尖。
    踏入大堂瞬间，阴影内随时候命的鬼影忍者簇拥而上，为楚歌递上烘暖的干毛巾，一名忍者甚至备好了驱寒的姜汤。
    楚歌接过热毛巾，慢慢擦拭滴淌着水的刘海。
    方才天人相感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一闪古老的门扉，上面是无数手臂粗细的铁链，他拼尽力量去推开了它。
    门后，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蔓延向寂静的星空深处。
    在道路的终点，有着他想要的答案。
    “老大，你刚刚是怎么办到的！就是那种呼呼呼，假山就没了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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