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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许自己落泪。
    两只手紧紧拽着胸口这一个部位，跪倒在地的白起哭声不止反增，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人给硬生生掰成两半。
    事后还要用银针在伤口之上一下又一下地用力刺着。
    如同正在被蚂蚁啃食。
    又好似被人撒上盐巴。
    等到她从那一次好似噩梦一样的梦中醒来，泪水早已浸湿整个枕头，白起也在不知不觉之间哭肿了双眼。即便知道这样的自己和弱者毫无差别，但白起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痛苦，每一次回想起小女孩全身浴血、渐渐失去呼吸阖上眼眸的濒死模样，她都会无比心疼，鼻子猛然发酸，喉咙倏地发硬。可是她又不得不倔强地扬起下巴让自己不能落下眼泪，毕竟她终究不可能变得跟那个懦夫一样不是么？
    至此之后白起像是发了疯一样地憎恨着懦弱！
    如果少女如她一样强大自信！
    小女孩一定不会死的！
    那段时间白起第一次为自己戴上头盔，挡住因为伤心欲绝而略显憔悴的面容，不愿让别人看到如此脆弱的自己。
    恰逢遇上一场大战，她骑着骏马直接冲入敌营。
    独自一人在敌人之中肆意杀敌，杀红了眼，好像杀再多的人也不够，甚至差一点对之后才姗姗来迟的己方士兵下手。外人只当她嗜血的劲头更胜了，各种恶名又一次传出，然而只有她知道自己只是在利用杀戮宣泄心中的情绪罢了。
    软弱的人都该死！
    如果世间不存在软弱之人那么小女孩也就不会死了！
    ——不知何时偏执的念头已经植入心中。
    每一次想起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小小身影如今已经死去，而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去实现每一天都在心里幻想着的“如果”，甚至直到最后小女孩也不曾知道自己的存在，白起的心就会一阵一阵地抽疼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制止这种情绪，只能皱着眉头更加暴戾更加残忍的虐杀敌人，以殷红的鲜血来麻痹自己的神经！白起知道这么做不能愈合心上的伤口，长此以往下来只会更加沉溺于杀戮，以至于令自己变得更加疯狂。
    可是……
    没有办法。
    她已经停不下来了。
    每当看到敌人因为遇上凶名在外的自己而忍不住面露惊慌失措之时，白起就会直接想起那一天那一晚那一个少女，当她回过神来之时，敌人已经全部死去，就连城内的百姓也没有放过一个，鲜红染红了整个城市。
    呵呵呵呵……
    她是不是只能永无止境地杀戮直到世间再也没有人可以供自己杀戮？
    罢了。
    白起不愿思考这些。
    她的心已经变得越来越冷、比以前的自己更加凶暴，有时候同僚一句漫不经心的话都会触动她的神经让她无意识地举起龙刀枪屠杀，唯有君主惊愕的眼神令她萌生些许愉悦。而手上沾染再多的人命也无法让她心生一丝一毫的愧疚，只不过是一群蝼蚁而已——更何况软弱的家伙根本不值得活在这个世上！如果有一点骨气能够勇敢的站出来面对她的话，说不定还能尚且留下一条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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