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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出了机舱马上再戴好。”仇老师分析道。
方刚说:“机舱里的人能看到他脸,但他的徒弟们却看不到,也真是个怪人!”仇老师又说,恐怕不是去机场,因为到机场可以乘出租车和地铁或天轨,没必要租车,极有可能是去边境,阿赞枯可能要悄悄过境,就不用摘面具了。
“去泰马边境?”方刚失笑,“那为什么不乘大巴车直接到泰南,非要自己开车?不嫌累吗?”
仇老师摇头:“不知道,也许有他们的用意。”
转眼过去七八天,这天午夜时分,盯梢者忽然发短信给方刚称那人回来了,还带了个人,又高又瘦,但因为是透过房门猫眼观察,走廊里又没有灯光,看不清楚五官,只能借助微弱的光线,看到这人的长相似乎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方刚连忙召集大家,杨秀发说:“就是那个阿赞枯呗,又高又瘦,长相奇怪,其实是他戴着面具呢,晚上看不清!”
“他还真来了,”仇老师说,“不知道他要怎么样才能对阿赞查发起攻击?”
杨秀发说:“要是我啊,就想办法托人找到方刚,再假装要驱邪,做个法事啥的。正好现在阿赞查在这儿呢,他们觉得方刚肯定直接就让阿赞查接这个生意,也省得再去找人。”
方刚点了点头:“杨秀发说的对,这的确是最简单、直接也最合理的圈套。”
次日,方刚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是泰国人,自称住在吞武里,说好像中了降头,只剩半条命了,问方刚认不认识能解降头的阿赞,越快越好。方刚心想,难道这么快就开始下套了?于是报出五万泰铢的价,这并不高,因为方刚并没觉得这是真正的生意。对方答应的也很爽快,就约了地点见面。那是在旅馆附近的大巴车站,方刚和仇老师共同去的,对方骑着摩托车,带着他弟弟,也就是中降头的那人。
只见这人脸色铁青,眼圈发黑,就像熊猫似的,穿着白衬衫和短裤,气色极差。方刚用五毒油一测,居然阴气很重,仇老师扒开此人的眼皮,发现眼中也有竖线,确实中了降头。这人咳嗽不断,气息奄奄。他哥哥焦急地说:“我弟弟开一家水果加工厂,生意好,可能得罪过不少同行,去年就有人半路抢劫,却又不抢钱。今年又遇到这事,找过两个法师,可是都没能解决,怎么办?”
“是降头,”方刚说道,“不用急,我认识很多厉害阿赞,保证能解开,但要先收全款才行。”这人连忙说没问题,从皮包里掏出五万泰铢钞票递给方刚。
方刚说:“那位法师住在曼谷以东靠近边境的莫达罕府郊外,白天他不在那里,只能晚上。你先带着他到我的旅馆房间休息一会儿,晚饭后我开车带你们去。”这人连连道谢,跟着方刚和仇老师往旅馆走。方刚掏出手机,悄悄发了条短信给杨秀发,告诉他这个情况,让他立刻带着阿赞查离开旅馆,用最快的速度找一家租车公司,前往莫达罕那座在树林中的坟场。阿赞查知道路,你到了莫达罕府之后,让他指路就行,我们晚上到。
杨秀发回了两个字:“得嘞。”
方刚和仇老师假装边走边聊,后面那人骑着摩托车,带着他弟弟慢慢跟上。方刚低声用中文问仇老师,有没有可能只是巧合,这两人会不会真是来解降头的。仇老师哼了声:“我现在很想打个呵欠,仰面朝天,你觉得会不会掉一张馅饼进我嘴里,还是羊肉大葱的?”
“会。”方刚笑道。
四人两前两后回到旅馆,在房间中休息。那人的弟弟躺在床中,时不时在咳嗽着。仇老师看着那人的弟弟,忽然用汉语对他们说:“小心,快躲开!”两人表情惊愕,但都没动,疑惑地看着仇老师。
那人问:“你说什么?”
仇老师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是中国人,以为你们也能听得懂。”那人摇头说不懂,只会泰语。方刚明白仇老师的意思,是在检验这两人懂不懂汉语。现在来看,肯定不是,因为就算装得再像,仇老师刚才说的那些话,正常人都会做出相应的反应。但他俩表情很意外,明显没听懂。
方刚和仇老师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那人就在屋里来回踱步,表情十分焦急,时不时过去问问弟弟的情况,再不停地看表。方刚低声对仇老师说:“你觉得,这两人到底有没有鬼?”
“我也在奇怪,”仇老师说,“就算找的是专业演员,也不可能演这么像,而且确实不懂汉语。但不可不防,到时候我问阿赞查再说。”
傍晚,方刚才开车出发,载着三个人从曼谷前往莫达罕,方刚看到仇老师坐在副驾驶,不停发着短信,就知道是在与杨秀发沟通。等到了莫达罕郊外的树林,后座那人问:“怎么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听语气似乎还有些害怕。
仇老师笑着说:“不用奇怪,厉害的法师都是住在偏僻农村和树林中的,只有那些商业阿赞才住市区,甚至大别墅!”
“能住得起别墅的,难道不是因为法力强,才赚到大钱吗?”这人疑惑地问。仇老师说当然不是,很多都是炒作出来的,这些商业阿赞加持的佛牌,做的法事基本都没效果。
这人问:“佛牌和法事没效果,那客户不会来找?”仇老师笑着说,你还是不了解这个行业,你弟弟找过两个法师也没解开,有没有退钱给你。这人连忙回答,“哪里有退钱!”
仇老师说:“就是。”
这人似乎明白了,忐忑地说:“希望你找的这个法师能解开我弟弟中的降头,唉,他的孩子才三岁,可不能没有父亲!”说完掏出香烟来抽。
听着两人对话,方刚从车内后视镜去观察,怎么也看不出这人表情有异常,尤其眼神,根本没有任何闪烁和虚假。在他掏烟的时候,手倒是有些颤抖,似乎很紧张,但方刚觉得也正常,他是在担心弟弟的安危,总之到现在为止,没看出任何有假的地方。
虽然车内开着冷气,但仇老师还是摇下了车窗,把头探出去,似乎很反感烟味。而方刚有些后悔,当时只开价五万泰铢,对解降头来讲很低,如果这两人是真客户,那基本亏了,阿赞查就算不收费,这价也太低,对行业发展都很不利。
来到墓地,方刚和仇老师带这两人出车,进入墓地。这两人都很害怕,那人问:“这、这不是坟场吗?怎么来这里了?”
“这位法师就住在坟场,”方刚指着角落说,“你们不要害怕,有的阿赞就是这么修法的!”他摸了摸腰间,那柄瑞士军刀拴着很稳,心想但愿这种担忧是多余,但又想起没那么巧合,又必须要提高警惕。进了坟场,方刚并没看到任何人,既没有阿赞查和杨秀发的影子,也没看到贝姆。他心想,这三个人都在什么地方,躲着?
方刚走到之前贝姆修法的那座坟前,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敲墓门时,墓门自己开了,从里面传出阿赞查的声音,但听不懂在讲什么。仇老师走过去,弯下腰跟阿赞查交流,告诉方刚,阿赞查让那个解降头的人进墓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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