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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白起再怎么骁勇也不可能独自一人闯入城池。
    于是为了以防万一，淩翎还派遣季霖跟着白起一同前去，双方的兵力加在一起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凤翎国的六成战力了，若是这样还拿不下那座城池恐怕千羽国另有杀招……算一下日子，今日应该是季霖和白起回城的日子了吧？然而淩翎却开心不起来，微微皱着眉头坐在龙椅之上等着两位将军归来。战报当然于前几天便传来了，不是战胜也不是大败，而是无法在规定时间内攻下城市导致兵粮用尽不得不启程回归。
    明明故意派去两位将军以及那么多的兵力，也照顾到攻下那座城市有可能需要不少时间而分下大批的军粮。
    却不料准备这么多却仍然没有攻下。
    ——到底是为什么？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战场情况的淩翎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她也有一点猜测。
    想必之前第二次派白起出去征得到战胜利便已经让千羽国升起防备了，只是淩翎认为千羽国短时间找不到应对白起的方法，才速速派遣白起第三次征战，然而事实证明千羽国显然已经找到这个方法了……而且千羽国一定有一个十分聪慧机智的军师，知道她下一步要趁热打铁地直接打下边境处最难打的一座大城，便早早带着大量兵力于那座城池竭力防守，以至于她的两员大将带着五万大军过去都没有办法打下来。
    淩翎暗叹一口气。
    千羽国的俞谨言当然有一定的名气，只是他擅长内政，将千羽国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以至于赵羽再怎么昏庸无度越影响不到千羽国分毫。
    提前预见战场下一步变化如何的先见之明显然不是出自于俞谨言之手……
    可以想象千羽国应该是短时间之内多了一位足智多谋的军师，而对方不仅轻而易举地推演出淩翎接下来要入侵哪里的想法，同时应该也是他想出了制服白起的办法吧？否则带着五万大军、又有季霖相助的白起不可能打不下一座城池，即便这座城池再怎么难以攻下——思及至此，淩翎不免有些头疼地揉了一下鼻梁，知道自己是想得太简单了，以为有一个白起在手天下便能唾手可得。
    或许天下本身便是趋于平衡的。
    白起骁勇强悍，但之前一直有一个言依能限制她的发挥。
    而言依的言灵神通虽然是举世无双，却也无法将白起完全制服，双方一直僵持不下，无法说出到底是谁更加厉害一点。
    如今言依已逝。
    导致白起处于无人能敌之境。
    于是天下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推出另一个人来牵制白起。
    思来想去也只能将锅甩在不可捉摸的天道之上，淩翎还未来得及多想什么，外边已经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可以听到外边渐渐走过来的白起一边义愤填膺地磨牙凿齿一边不断喊着邪门的声音——抬起眼眸看着白起一脸不快地率先走入内殿，而紧紧跟在后面的季霖也是一脸说不出来的一言难尽，淩翎明白她们的心情一定比自己还要更加糟糕，于是收敛思绪，淡淡地询问道。
    “究竟是何事让白将军如此失态？”
    然而处于抓狂之中的白起根本没有听到淩翎的问话，一边暴躁地揉着脑袋一边自顾自地一直重复着“邪门”二字。
    极度焦躁的情绪显然让她变得十分不稳定。
    不过幸亏后面还跟着一个季霖，她当然不会像白起一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听到淩翎发问，便拱手行礼，压下脸上的异色故作平静地说道：“回禀陛下，此事真是邪门得很，怪不白将军会如此抓狂，就连末将也觉得匪夷所思……”说道这里便忍不住皱起眉头，似乎又想起之前的事情了，“不知为何无论是天时还是地利尽被对方占去，到最后我们除了兵力强盛以外竟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此话怎讲？”
    淩翎闻言至此便皱起眉头，无缘无故地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毕竟天时地利尽被对方占去的确有些骇人听闻。
    “我方五万大军本来进军速度便不快，然而不知为何半途之中便接连碰上阴雨天气，甚至直接遇上狂风暴雨的次数都已经不下四五次了——即便是官道也变得泥泞不堪，更何况越靠近边境越是一些山野之路，行军速度自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变慢。不少士兵因为好几天被雨水打湿而感染风寒，虽然随行的军医很快反应过来每天熬制汤药为士兵驱寒暖身，只可惜士气一去不复返。”
    “这种反常的天气实在太诡异，仿佛我们走到哪里雨就下到哪里一样，一连好几天都见不到一眼太阳。”
    “好不容易放晴一次然而不到一天又开始下雨了。”
    “别说士兵怨声载道，就连我和白将军也不免感到受不了。”
    季霖一边说着一边暗叹一口气，原本精神奕奕的神色有些萎焉，显然对一连半个月都被阴雨纠缠已经萌生心理阴影了。
    然而此次征战吃到的苦头似乎不只是这些，略微停顿一下，她的声音再次继续：“行军途中某一次遇上暴雨之后，我们路过一个山谷，山体或是因为暴雨而发生滑坡，若不是白将军一马当先在前开路，否则五万大军怕不是有好大一部分要交代在那里……虽然保住了大部分士兵的性命，然而伤者却是无数，行军速度再一次大大减慢，到底目的地之时已经比原先预计的时间迟了十天了。”
    “即便陛下发下的军粮有再多也不是完全无限的，对方似乎知道这一点，一直死守城门不肯正面作战。”
    “更可怕的是每当我们准备发动突袭天气总是会变得糟糕……”
    “待到天气放晴再次出战，却不料忽然晴空霹雳，一道闪电直接劈到粮仓，幸亏留守营地的士兵反应及时将窜起的火情控制住，否则军粮定是要毁于一旦——不过其中也烧坏了一部分的粮食，全军士兵跌入谷底。”
    “再加上这座城池毕竟地理优势绝佳，迫于天气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突破防线，以至于最后粮食耗尽不得不下令收兵撤退。”
    季霖一边说着一边苦笑。
    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出兵打战会因为各种糟糕的天气而不得不选择撤退。
    季霖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心高气傲的白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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