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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而吏得斗食如故,卒日只升粟,是故饥也。”
信陵君道:“如孤之食,得几何?”
仲岳先生道:“君上之食,日一斗。诸先生六百,日六十石。”
信陵君道:“日二粥,乃得一斗乎?”
仲岳先生指着粥碗道:“粥有稠淡。如君上之粥,立箸不倒;半食之粥,粟水各半矣。”
信陵君看了自己碗,缓缓点头,道:“孤减其半,可乎?”
仲岳先生道:“不可。君上入营,肉酱不备,若食不足,奈何!况诸先生弃家从君,栉风沐雨,风餐露宿,宁日不得一饱乎?况君上之分,分之于妇孺,又何可减耶?”
信陵君向东阁看了看,也觉得如果减了小奴娘俩的分例,十分不忍,也就住口不提。只得道:“近与秦接战,可倍之以飨士卒。”
仲岳先生只得含糊地答应下来。
信陵君对司胜道:“卒只半食,可得教戒否?”
司胜道:“可矣,在与卒同耳。现之武卒与旧之有异,非上士也,实下士也,十钱而可庸之,日得半食,亦无怨也,但上下同耳!”
信陵君道:“司何以同之?”
司胜道:“臣无别灶,随士卒之伙而食之。非独臣也,卒伯什伍亦然。能与士卒最下者同,然后可以与之生,与之死。”
信陵君道:“是则良有以也!左营之士,动静起坐,均异他营,卿之功也。”
司莽道:“皆闻司胜治军之严,不意其实在此而不在彼也。律己方得律人,臣得其教也。”
司空道:“吴子吮疮,而卒斗不旋踵,良有以也。”
信陵君道:“是何典也,愿闻其详!”
司空道:“族内传言,向者,卒有病疽者,吴子亲为吮之。卒母闻而哭之。他人曰:‘子卒也,而将军自吮其疽,何哭为?’母曰:‘往年吴公吮其父,其父战不旋踵,遂死于敌。吴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
信陵君道:“吴子之道,其可穷耶?今之人得其一二可也!孤恨不能起吴子于地下而问之道也。”
梁尉公子道:“吴子,卫人也,起于鲁,得展于文侯。今天下宁无游仕不遂,遂破其家,为乡党笑者?宁无母死不归,为名为不孝者?宁无杀妻求将,而为不义者?文侯置之河西,遂克秦军,辟土四面,拓地千里。后入于楚,终不得善终。公子仁义,布于天下,义士归之,愿得吴子置之西河如文侯也,不愿如吴子也。”
信陵君避席而拜道:“谨领公子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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