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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张兰带着春丫,一起跟石头去了关东街上他们斓云记的总店。
这总店经过一年多的经营,铺面已经扩大了一倍。
虽然斓云记只经营棉布,不涉及丝绸锦缎,但是由于这连年的闹灾,城中很多原本小康的人家,消费降级,再加上斓云记本就价格便宜,棉布料从粗布到手感类似缎织的细织都有,所以这目标客户群就比较庞大,生意也是越做越红火了。
当然,城中真正有钱的人,是不太会来斓云记选布匹的,最多是人家的管事来订购些棉布发给家里头的下人,做每季的布衫。
不过照春丫的说法就是,斓云记的存在,本就不是为了解决富人们穿的好穿的美的问题,而是为了解决普通人家穿的暖的问题,顾客的身份都是其次的。而且虽说他们的棉布一匹价格还不到人家一匹锦缎的十分之一,可也架不住群众基础广泛,赚的也不比人家卖贵价货的少。
斓云记董事们此时已经齐聚在斓云记二楼的开会专用大房间里,厂里的各部管事们正在紧张的整理各自手里的记录,大管事冯喜已经坐在了长条的会议桌前。
众人见张兰来了,都很是客气,纷纷和她打了招呼。
冯喜倒也算客气,抬手请张兰坐下,才说:“徐大人新改的机枪,听说在北境已经立下了战功了,恭喜啊。”
张兰忙微笑道:“都是镇守边关将士们的功劳,我家那位不过只是遵循皇命而已,说起来,都是皇上高瞻远瞩,办了神兵营,才能让我家那位立了点微不足道的战功。“
虽说徐达是个疯的,不过娶的媳妇倒还算有点儿眼力劲儿,冯喜略感满意的点点头,又问站在一旁的春丫,“你爹不是说你现在读书紧张的很,怎的今日还有空来这儿?”
“呵呵,今日主要是来看看咱还能为皇上分忧点儿啥!”春丫说完,还朝冯喜咧嘴笑了下。
冯喜冷哼了一声,“你这是又有了什么鬼主意?”
“倒也不是什么鬼主意,”张兰接口道:“是我想跟各位讨个主意。咱们家大伙儿都知道,本是三元村的农户,如今我家那位去了北边打仗,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让我照顾好家里父母兄弟。
咱们家爹娘兄弟都是农人,这农户能干的,无外乎就是男耕女织,我就想着咱们澜云记如今府城里头能招的人也招完了,外地除了京城也没别的厂子,咱们那儿虽说只是个小县,可却通着南北的水路陆路,今日我来就是想跟诸位讨个主意,要不要在三元村也办个厂子,这样以后往北边儿发货,倒是可以从沛丰发过去。”
与会众管事略沉默了一下,然后观音奴表态道:“我先代表我家夫人表示下支持,先不论这办厂的细节和钱要怎么论,只说如果这灾年真的过去了,那照咱们如今的布匹生产速度,可能是赶不上需求的。
再建厂子是必然的事儿,沛丰选址也挺好,建厂成本低,这回又安置过去了不少灾民,不缺人力。且咱们还有位沛丰的县主在,也不怕当地再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事儿耽误工夫。这主意,我家夫人定会支持的。“
说完,观音奴便朝春丫笑了笑,春丫朝观音奴微一颔首,反正她的想法,裴庭总会支持,而裴庭的天马行空,春丫也肯定会全力帮她实现。
关静他们虽然占着股,但是因为人不在,关慕青便把斓云记的事儿都托付给了石头,这么着,徐家便已经占了两票,加上观音奴代表的裴庭,就有了三票,其实已经算是通过了。
卞妈妈虽说要回去问问自家夫人,但是基本也是同意建厂在沛丰的,实在是因为司徒夫人现在压根没心思管这钱不钱的事儿,每日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给王家打点庶务中,忘我到甚至有时连家都不回,直接在王家陪着挑灯夜战给相公缝衣服棉被的司徒若梅。
有时候卞妈妈甚至怀疑,夫人已经忘了自己还有斓云记的股份......
在场的,只有冯喜还斜着脑袋不吭声,春丫忍不住问:“不知冯公公有什么想法?若冯公公觉得不妥,咱们不办也没事儿。"
冯喜这才幽幽的问道:“那这保密的事儿,你们家可能做得到?”
“公公放心,您别忘了,咱们家可是这斓云记的股东之一,这若随便说出去,对咱们也没好处,且冒犯了皇上,我们也是万万不敢的。至于做工的人,咱们定拿了他们的身契,公公请一定放心。“
见张兰都拍胸脯保证了,冯喜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本来嘛,这机器就是徐达搞出来的,要不是他还算大公无私的把这机器献给了皇上,皇上哪儿来的银子往神兵营拨?
既然如此,冯喜点点头就算同意了,不过还有一点,冯喜必须要说清,“咱们这回办分厂,可不能跟在京城似的啊,京城那里是皇后吴首辅他们占了股,所以咱们斓云记吃点亏就吃点儿亏,但是后头要是办分厂,别人可不能占了大头,不然皇上可不答应啊。“
春丫和张兰自然答应,最后议定下来,斓云记出机器外加五千两现银,徐家就出五千两现银,两家六四分账。
这事儿冯喜能答应下来,纯粹是看在徐达对斓云记的贡献,和这几日才在皇上面前立了功的面子上,不然他是不会答应的。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麻烦吗?他们斓云记自己全资再办个厂子,又不是没这个实力!
不过请了当地乡绅入股,好处还是有点儿的,起码他不用再为怎么多管一家厂子而发愁了,等于他们斓云记只要出钱,然后等着拿收益就行了,比起经营扬州这一大摊子事儿,那可是轻松不少呢。
最近因为徐达去了北境,冯喜每日除了斓云记,还得多少关心着点儿神兵营,虽说大部分人都被徐达带走了,可好歹也是个衙门,总不能上官走了,他们就关门大吉吧?所以别看他最近好似胖了不少,实在是,过劳肥了!
既然这事儿都说定了,大伙儿就直接进入正题,开了例会,春丫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徐家在斓云记的收益,已经从每月五六百两,涨到了每月两千多两了。坐车回家的路上,春丫还直囔自己亏大了,让娘赶紧再涨涨零花钱。
徐达走后显得特别佛系的张兰这才又咬牙道:“你想想你哥,每月拿个五两银子都乐颠颠的!你五十两还不知足!“
“娘,”坐在张兰旁边的石头忍不住道:“你们以后讨论我,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
“娘!不得了,我哥长脾气了!还不能被讨论了!”春丫极尽挑拨之能事,说完还冲石头瘪了瘪嘴。
“不是不能讨论,是当着我的面讨论我,我多少还是有点儿尴尬的。”石头极力的解释道。
坏心眼子春丫却说:“娘,你看,石头大掌柜现在说绕口令说的好溜啊!!根本不像以前咱们一家第一次到县城的时候,吃个包子都要我我我,我吃一个就行的时候了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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