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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让春丫重温了来自家乡的亲人朋友的热情,这饭虽然吃得有点儿费嗓子费耳膜,不过她心中却是欣喜的。
每个人,在她不在的时候,都过的挺好,虽然!她挖了很多坑,大伙儿嘴上对她这管挖不管埋的行为怨念有点深,但是每个人又在这填坑的过程中,潜移默化的发生着改变。
裴庭从脆弱敏感又别扭的官家夫人,变成了咋咋呼呼的女商人,佛保佑从富人家的大丫头变成了大家庭的主母,石头大哥从天天怀疑人生的农村小伙儿成了大掌柜,张家旺被揍成了读书郎,天天挖坑玩泥巴的铁头,也越来越自信聪明,徐英徐敏更是有了自己选择人生的权利。
除了大师傅,还是邋里邋遢,逮谁怼谁之外,似乎每个人都在改变。
春丫不知道这样的改变,是否让每个人感到满意,反正她是挺满意,人生有目标,奋斗有回报,虽然肉体,的确遭了点儿罪,但是精神是愉悦的不就挺好?
人生嘛,难有两全才是常态。
聊天活活聊哑了嗓子的春丫,躺在大嫂早早给备下的浴桶里,思考着人生,想着想着,头一歪,睡着了。
直到等在外头的丹燕,听到里头怎么没动静了,这才喊了两嗓子,“小姐!!小姐,您好了吗?”
没有回应。
丹燕心中一吓,又喊了声:“小姐!您再不答,我进来了啊!”
还是没有声音。她想推门进去,可这门还从里头栓上了!!
“怎么了这是,春丫小姐出什么事儿了?”丹燕的喊声,倒是引来了才从大厨房端着碗绿豆汤回来的十斤。
“小姐在里头洗澡得有小半个时辰了,喊了也不应,门还栓上了!”丹燕焦急的回答。
虽然十斤不怎么明白,小姐洗澡,丫头怎么待外头,不过这事儿也不归她管,要紧的还是进门瞧瞧。
于是她把手里的绿豆汤给了丹燕,说了声,端好!!然后一掌拍在了门上,丹燕就听咔嚓一声,那门就被十斤拍开了。
厉害啊!!
不过现在也不是鼓掌的时候,丹燕急急忙忙跟着十斤进到了卧房内室。两人就见春丫身子还泡在浴桶里,脑袋耷拉在浴桶边上,两个手也垂落在浴桶外头,双眼紧闭,嘴微张,这不就是中暑晕过去了吗?
十斤大喊一声,“春丫小姐,你怎么了?!“
还端着碗绿豆汤的丹燕更是着急的很,都来不及找地方放,就这么端着碗绿豆汤跑到浴桶边喊:“小姐,你醒醒啊!”
春丫睡的熟的很,连梦都没做,乍听有人喊她,幽幽睁开眼就见十斤的大脸,和端着绿豆汤的丹燕,她还反过来问人家,“怎么了这是?”
见人醒了,十斤才问:“春丫小姐这是在浴桶里睡着了吗?”
“也不算吧,”春丫矢口否认,”我就是想想后头该办的事儿,闭目养神。“
“那小姐赶紧起来吧,这水都快凉了。”
被丹燕这么一提醒,春丫这才想起自己还光着呢,尖叫一声就去遮掩。
可遮了上头遮不了下头,遮了下头,遮不了下头。
十斤见她忙碌,忍不住说:“春丫小姐,咱们也是女婢啊,您这......没必要啊。”
她家夫人背上好大一条疤呢,洗澡也没这么遮掩过,春丫小姐这是有啥问题吗?
可春丫上辈子是南方人,从来没去过大澡堂子,读书的时候寝室也带独立卫浴的,大学谈恋爱,又把男朋友谈成了哥们儿,所以打从记事起,就没在外人面前赤身裸体过,她这人吃穿用行皆无要求,就是这么与人坦诚相见实在接受不了。
好不容易抓到条旁边放着的浴巾的春丫,把自己裹上了才道:“我没事,放心放心,你们出去吧,我自己穿衣就行。”
十斤和丹燕无法,只得又出了门。十斤蹲在门口唏哩呼噜喝着绿豆汤,而丹燕则听着里头的动静,等着春丫传话。
没等多久,春丫便走到门前,喊来丹燕让人把洗澡水抬出去,见地上还有断了的门栓,便想自己去厨房找根粗点儿的柴火来栓门。
不过十斤说这玩意儿是她弄坏的,她正好也要去大厨房还她那盛绿豆汤的缸子,一会儿正好给春丫带回来。
那春丫还拒绝啥呀,那门栓别看不怎么粗,但是扛着走一段,到底还是得出汗,既然十斤代劳,那她也根本不会和十斤客气的。
十斤到了厨房,在厨房边上的柴房里头边翻找着棍子边嘟囔,“春丫小姐真是奇奇怪怪,身上明明雪白粉嫩着呢,咋就不敢给人瞧嘛!啊呀!!这根好,这根顺手的很,嘿!哈!打毛贼也够用,就它了!!“
提溜着木棍走出柴房门的十斤,在门口遇到了匆匆往外跑的一个人影,她立刻提棍上前,大喝一声:“是谁!”
关慕青立刻回答:“是我!”这丫头手劲惊人,一会儿回答的不及时,一棍子下来他可不一定接得住,还是赶紧老实回答的好!
“哦,”十斤凑上前去,见的确是关慕青,便问:“青少爷你干嘛呢?“
“打水,那什么,我先走了,你,你,赶紧回去吧。”关慕青说完,提着壶就跑了。
十斤挠头,“怎么了这是?一个个的都奇奇怪怪的。”
这回回来关慕青没带下人,自己温课要泡壶浓茶,便不想劳烦徐府小厮,高童忙了一天也累的很,他便自己跑来厨房打水。
没想走到柴房门口,就听里头竟有响动,他倒也不是故意听的,只是十斤见大厨房的厨娘都休息去了,这嘟囔起来也没注意音量,关慕青便活活听到了那句,雪白粉嫩,下意识的就想走。
不料还是被十斤撞了个正着,这让他可真是尴尬到了极点。
拎着还没打上开水的铜铫,关慕青匆匆回了自己的卧房。
回到房中,他却觉得坐立难安起来。
虽说,关慕青倒也不是佛家子弟,可他向来也是个正经人,虽在扬州也住过不少时候,偶尔与同窗出游,或参加诗会,也会请了艺伎来弹唱助兴,他倒也不至于说没见过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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