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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也是一样，我看见那个外国女人在网上讨伐陈旻臻，所以我就把那些收集来的照片和音频都发了。”

    李慧承认了所作所为，若月始终默默的听着，这个答案和她估算得差不多，但……

    有些细节，她觉得有问题。

    李慧听不见若月的应答，心里忐忑不已，“我全都说了，你还是不撤诉，不肯放过我吗？！”

    若月手里拿着笔，笔尖戳在“音频”两个字上，音频里那三个人她知道是谁，但……她得留下证据，“那些音频，录那些音频的人是谁？”

    “你不是知道吗？！”

    “不，我不知道。”

    李慧心里怒意横生，明知道冯若月在录音，就是要故意收集证据，可事已至此，她说不说，都没有什么区别了。

    她既然都能把函件发到王娟单位，就算她不说，她和程靖香也有办法把她们都查出来，她不如全都说了，或许还能换来一线生机，“王娟，张艳和林洁。”

    “是我们的高中同学，王娟，张艳，和林洁？”

    “嗯。”

    若月垂下眼看着笔记本，“那么，照片呢？”

    李慧没说话，骤然就想到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比王娟可怕多了。

    她既然能给她提供这些照片，就证明她或许是生活在她们身边的人，可她全然不知道她是谁，而且她总觉得，那个女人声音里有一股冷漠，不是像陈旻臻那种生人勿近的冷漠，而是……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真正的，冷血的冷漠。

    她不寒而栗。

    “照片是我收集的。”

    “谁提供的？”

    “没有人提供，就是我这些年来一点点收集的。”

    若月皱眉，打开截图看了看，那些照片横跨了她整个高中三年，绝大多数是和雷穆阳在一起的，有雷穆阳赌球那一次他们抱在一起跌在草地上，有李学恺过生日那天夜里他们在大街上拥抱，还有后来，她每个周末都买着早餐去找雷穆阳，进雷穆阳家门的时候，她总觉得，这些照片……

    指向性都太强了，完全不像同学拍的，而且很多都是私人场合，私人活动，同学怎么能拍到呢？就算是碰巧，也不可能次次都碰巧！

    那么，就只能证明李慧她说了谎，她根本不是找同学收集来的。

    她沉默了一瞬，“小慧，事已至此，我只想听实话。”

    李慧的心兀的一跳，“我……我说的就是实话啊，你录着音呢啊！”

    “你不肯说实话，那就算了，反正该有的证据我都有，不差这一通电话录音……”

    “别，别，若月，看在我们朝夕相处十多年的份上，你放过我吧，行不行，我知道错了！”

    李慧几欲哭泣，“我真的错了，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我要是真的怎么了，他们怎么办？若月，你不是最善良了？你忍心看着两个孩子尚在襁褓就连妈妈都没有了？”

    若月没说话，却也没有动恻隐之心，她这些年东奔西跑，见过很多临场忏悔的人，他们不停的说着他们“知道错了”，不停的对受害者道歉，但她知道，那一刻，他们并非真的忏悔，他们只是害怕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想要避免即将到来的痛苦局面。

    忏悔，是个沉淀的过程，是个在痛苦中不断思考过去，学会克制恶念的过程，那些恶念长存于心中非一朝一夕，又怎么可能一时一瞬就大彻大悟？她不相信。

    “可是，逼着你做这些事的人不是我啊，小慧，是你自己，不是吗？即便到了此刻，你也依然不愿意对我说实话，那么我想，我们总归能找到一个能够让你说实话的地方和方法。”

    李慧瞪大了眼，难以置信，“我都这样求你了，冯若月！你……”

    “我只要真相，你说，我们尚能继续说下去，不说，我就自己去查。”

    李慧沉默不语，仿佛被逼到了悬崖边上，跳也是死，不跳也是死。

    “所以，你想好了吗？”

    李慧依旧不语，若月叹了口气，“那么，再见。”

    “等等，冯若月！你等等！”

    李慧咬了咬牙，“是不是我说了，你就会放过我？！”

    若月还是不应答，她痛苦的闭上眼睛，“是一个女人……”

    若月皱眉，打起精神拿起笔，“什么女人？她是谁？”

    “我不知道，她把这些照片用匿名邮件的方式发给了我，然后给了我那个外国女人的联系方式，我联系了那个外国女人，就商议了这一场网络……”

    李慧的电话忽然断了，若月拿下手机看了看，重新打了李慧的电话，可电话打不通，说是“正在通话中”，若月倏然就胆战心惊起来，赶紧给靖香发视频。

    靖香正在办公室里等消息，看见若月的视频赶紧接起来，“若月姐，李慧她……”

    “靖香，你知道李慧的家庭住址吗！”

    若月看起来着急不已，靖香也紧张起来，“我……不知道啊，怎么了？”

    “你可以查到吗？！”

    “我可以……吧，我问问我妈，我妈应该知道。”

    “那你问，现在问，李慧的电话忽然断了，正说到关键的点上，我打她电话也打不通！”

    靖香皱眉，“是不是她玩的圈套啊……”

    若月想了想，也有些犹豫，觉得是不是李慧最终还是不想说，可过往那些奇怪的案件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她抓起手机，着急不已，“我不知道，但我不放心，我觉得太奇怪了！她如果不说，就一个字都不会说，可她既然说了，我想她应该也没有必要故意只说一半，你去看看她，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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