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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必想那么多呢，那人不正在楼上等着他吗？

    上去看不就好了？

    ……

    “吱呀”一声。

    宫铭推开了天窗，爬上了屋顶。他的小楼是那种斜面式的屋顶，上面铺着砖瓦，下面铺着发热垫，所以即使是在这种雪天上楼的时候仍然有干净清爽的屋顶可以使用。这是宫铭在当初设计这栋小楼的时候就有所计划的事情。

    一个白色的背影出现在了宫铭的眼前，那个女孩穿着一身宫铭刚刚还见到过白色的浴衣和服，白色的长发披散在背后，发梢在微风之中有细微的扬起。抱着双腿坐在屋脊之上，看着远方的天际线，莫名的有种安静的意味，

    “是你呀。”宫铭看到她之后松了口气。“怎么了，又有什么事情吗？”

    如果此刻出现在屋顶上的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可能都代表着有什么新的麻烦，但是如果是琪亚娜的话，那就只是老问题……

    然而白发的女孩就仅仅只是看了他一眼，拍了拍她旁边的屋顶，就再度将视线转移到了天际处。

    那是一对金色的十字形双眸。

    宫铭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沉默了一会之后，沿着屋脊走了过去，坐在了女孩的身边。

    两人都没有说话。当宫铭坐在旁边之后女孩安静的朝他这边倾斜了过来，靠在他的身上，伸手抱住了宫铭的腰部，让宫铭能搂住她的肩膀。

    其实以琪亚娜的身高来说和宫铭做这样的动作有些别扭，毕竟这个女孩已经十八岁了。这样的动作更适合身高差距更大一些的父女之间表示亲昵，甚至以布诺妮娅的身高和宫铭做这个动作感觉都会有略微的不适，但是这个白发的女孩就这么做了出来。像是已经重复了千百遍。

    宫铭沉默着，脸色阴沉，但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右手轻轻的拍着这个女孩的肩膀，和她一起凝望着天际。

    时间就在这片沉默之中一份一秒的流逝着，女孩的视线一刻都不曾从天际处离开，似乎这种时间的流淌对她来说毫无意义。然而她的抱着宫铭腰部的双手却死死的握紧，像是想要抓紧每一秒度过的时间。

    这般紧贴的情况下他们能感受到彼此每一下跳动的心跳。就好像两颗心脏在他们彼此共同的一个胸腔之中跳动，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心脏都开始渐渐保持着同样的一个频率。就好像两尊雕塑在风雨之中融为一体。

    终于，光线渐渐从地平线上升起，两人所凝望的天际上亮起一抹鱼肚白。

    “我还记得你当年刚新生的时候，对于人类的社会很没有安全感，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半夜都会突然惊醒。所以我就抱你到屋顶，一起等日出。大部分时候你总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所以最后一年统共也没看到过几次日出，倒是养成吗没有我就睡不着的习惯。”

    宫铭先开口了，神情很轻，很温柔。

    “当年我对此确实很感动，觉得你没玩都很关注我注意我的动静，是一个温柔的人。”白发的女孩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但是后来我才知道每天晚上失眠的不止我一个人。那之前的十几年前你也是每天晚上都抱着什么东西——一开始是你女儿后来是那个矮子，你已经习惯了抱个一米四五左右的女孩子才能睡得着觉了。所以其实每天晚上我还没惊醒的时候你都一直在哪里辗转反侧谋划着怎么才能钻进我的被子。我后来一度怀疑我那段时间睡不好是不是因为夜里总有一个人像是狼一个眼巴巴的瞅着我给了我太大的心理压力。”

    “咳咳。”宫铭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试图转移话题。

    “我还记得你当初特别喜欢我做的鱼籽饭，每次只要到海边城市都要让我做一顿给你吃。每次都要比平时多吃半碗饭。”

    “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只有第一顿才是正经鱼子饭，后面的你全都是用虾籽糊弄我的。”女孩继续面无表情。“因为鱼子必须要跑到海鲜市场买而且不易保存，但是虾籽只要买一袋就可以吃很久。”

    “咳咳。”宫铭的表情更尴尬了。“我还记得有一段时间我们特别拮据吃个饭旅个游都要注意花销所以那段时间大部分我们都是在家吃饭没怎么下过馆子。”

    “那是因为你和你的特斯拉之间暗地里的勾当被爱茵斯坦抓了包，她一气之下断了你的资金供应而在神州那地方天命的钱也不方便转来。”女孩仍然面无表情。“我说你调戏妹子能不能分清楚一下时间地点场合，在逆熵的上层公频对着特斯拉说爱茵斯坦抠门你简直是思想出了问题。”

    “喂喂喂！”男人有些恼羞了。“感情我们那一年落在你眼里全都没的好的？”

    “当然有。”女孩将头靠在宫铭的肩膀上轻轻点了点。“你刚刚说了的每一件，你没说的每一件，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全都是很好很好的。”

    “……”男人沉默了。

    女孩也没说话了，只是仍然看着天际处渐渐升起的太阳。

    “我没想杀了她的。你进来之前，我正在和她聊天。”片刻之后，她轻轻开口。

    她说的是巴别塔她和塞西莉亚正面相对的时候，宫铭闯进去的时候直接被一根亚空之矛钉在了墙上的时候，看到的情景是席地对坐的两人。

    “我知道的。”宫铭嗯了一声。

    “我知道对你来说她比我更重要，所以当时你选择救她而不是救我，我不怪你。”女孩再度开口。

    她说的是在那十二枚崩坏裂变弹落下的时候，宫铭选择了一个人进行了生命嫁接，而那个人不是她。

    “嗯。”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个身体里面，就像是我当年的出生一样。只是睁开眼睛，就在这里了。”女孩继续说道。

    “嗯。”宫铭再度点头。

    “她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吧？”女孩的眼睛仍然盯着天际，只是抱着宫铭的手轻轻的颤抖。

    “她是我的孙女。”宫铭搂进了怀中的女孩，也不知道知道这个动作搂的到底是西琳还是琪亚娜。“塞西莉亚的女儿。”

    “好的，我知道了。”女孩叹了口气。“我会再睡一觉的。”

    “十八年了啊，这个世界的日出，还是如此的美丽。”她最后如此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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