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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将李钟拉了起来,恳切地说道:“湛王妃毒害于你,是不适合做你的养母。只是若是你离开了湛王妃这个养母,就算是父王恢复了你母亲的侧妃之位,你依旧是一个庶子。钟儿,庶子和嫡子在尊卑之上有着天壤之别。”李湛这话的确是来自肺腑,他和李诵便是这般。父皇将最好的都留给了李诵。
李湛眼中一片清明,面容含笑,说道:“孩儿不介意,孩儿并无大志,只想着此生无愧于父母便好。”
李湛听着感动,好一个至纯至孝的孩儿!自己之前怎么就将他疏忽了呢!他慈祥地望着李钟,说道:“父王体谅你的孝心。既然你的母亲是被湛王妃设计蒙冤,父王可以准许你母亲葬入王陵,作为侧妃享受香火。可是关于你养母一事,关乎你的前程,父王还是需要再斟酌。”
李湛斟酌什么,无非便是是否可以为他所用。李钟心中有了计较,看着李湛说道:“孩儿有个想法,不知道是否可行。”
李湛没有说话,目光和煦,等着李钟说话。
李钟问道:“父王,您可还记得您的先湛王妃吴慧蓉?”
吴慧蓉是因为救了自己和沈频儿才得了疯狗症。中书令让自己给吴慧蓉写了和离书之后,自己被人们私下议论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也就是这些年,让人们才渐渐地淡忘了这么一桩事情。他沉下脸来问道:“提她做什么?”
“她是父王的先王妃。为了保护父王和现在的湛王妃而得了疯狗症。吴慧蓉是中书令的嫡女,中书令吴大人想必对父王有所怨怼。若是儿臣能过继在先王妃吴慧蓉的名下,也不能算是身份下降。这样一则可以修缮父王和中书令吴大人之间的嫌隙,二则这朝堂之中的人们也会觉得父王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唯一不足之处便是儿臣要奉养一个痴傻的母亲罢了。”李钟将事情分析得有理有据,只等着李湛做决定。
他不禁仔细端详自己这个孩儿!记得在五岁多的时候,他大字不识得一箩筐,现在不仅仅能献计西北军,还能够思路周全,稳妥得当!李湛觉得若是真的能如李钟所说,那么自己这么多年背负的骂名便会一消而散!他叹了一声,唤道:“钟儿!”
“父王,儿臣愚钝!思虑或许不周全,父王可以权衡下是否可行。”李钟说得谦卑。那样子像极了一个乖孩子。
“钟儿思虑周全。也算是替父王还了中书令一家的一个亏欠!只是……”李湛有些犹豫,似乎有些为难道:“只是这事情若是父王去提,只怕中书令吴大人会以为父王有所图谋,所以……”
“这是孩儿的事情,自然是孩儿去提。”李钟看着李诵,心想:想要好处还不想舍下面子,父王的如意算盘打得还真的不错。
“如此甚好。若真如此,你也就不必再在湛王妃名下做养子。她害了你的母亲,而且也伤了你,实在是不配为人母。父王现在暂时还不能惩治湛王妃,希望你能理解父王。”李湛此时浑身舒爽!母妃说得果真没错,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的福将!看来今后也真的应该和这孩子多亲厚亲厚。
“儿臣明白,父王身负朝廷重任,自然无暇顾及府中事务。”李钟替李湛找了一个借口父子二人又是一番叙话之后,天色便渐渐地暗了下来。
李钟留下李湛晚饭,李湛推说府上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不便就留。他说等程侧妃的陵寝迁入王陵之后,父子再好好地坐在一起吃一顿。
李钟无非也就是客套一番。所以他也没有挽留,好生将李湛送出了王府。看着李湛的马车渐渐远去,李钟这才转身回了王府。内院之中仓山问道:“郡王爷,您真的要认吴小姐为义母?”
李钟坐在了书案之前,拿起书看着,顺口答道:“父王心中想的是自己的利益,他的体面。若是能将吴慧蓉的事情解决了,他便不会再被人说是负心薄幸之人。”
“可是王爷为何要替湛王爷做此事?王爷是念及湛王爷是您的父亲吗?”仓山这话问得小心。
“父亲?”李钟嗤笑一声,一脸不屑地轻声说道:“我是个有娘生,没爹教的孩子。哪里来的父亲!他生了我,却要了我母亲的命,宠了一个毒妇差点要了我的命。这样的父亲,要他做什么?煮着吃吗?”
“郡王爷,仓山失言了!”仓山有些愧疚。他不该勾起来钟郡王这些伤心的事情。
“无妨,若是你都在本王面前唯唯诺诺,倒是没有一个人和本王说真心话了。”李钟抬眼望着仓山,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这才缓缓地说道:“湛王想要的不仅仅是好名声还有吴大人对他的支持。可是你说他贪心吗?居然不肯自己去和吴中书说此事,还要我去说。你说哪里有这么上杆子做儿子的人?”
“所为王爷这个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去做了吧。”仓山也觉得这个事情怪怪的。
“为何不做?不做的话,我便还是沈频儿的义子,哪日若是真的和她对抗起来,她一个不孝岂不是要把我压趴下?”李钟坐在椅子上,淡淡地回道。
仓山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清楚李钟了!李钟的心思深沉了!他应道:“这吴大人会应了郡王爷的请求吗?”
“会。”李钟嘴角扬起一缕微笑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吴大人也要为吴小姐的后半生寻找一个依托。”说到这里,李钟让仓山凑到身边,吩咐他一件事情,说完之后便道:“注意安全。”
李芸赐婚的圣旨传到宣王府的时候,府里众人都没有多惊讶,领旨谢恩之后给了赏钱让公公去吃酒。
可是让萧洛菲和李诵没有想到的是,因为李芸的赐婚,朝中的一些大臣都在思量着一件事情,这现在若是想要给孩子订婚就要趁早,要不然只怕等着到了适婚年龄,只怕好的孩子都已经早早将婚事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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